,闻言忙将那碗丢到一边儿去,抓着霍洄霄大吐苦水,
“属下这?几日按您吩咐日夜守着那些人,连眼都没敢多眨两下……您瞧瞧,我这?眼圈都快拉到下巴了。”
霍洄霄扫了他一眼,冷笑了声,“我当你这?几人脱了缰都快乐不思蜀了,成日里看不见人影,连王府都不回?……我叫你盯着,可没说叫你寸步不离地盯着。怎么?王府里头?有?鬼不成,你不敢回?去?”
见心思被戳破,牙斯缩了下脖子,小声嘟囔,“王府里是没鬼,可有?您啊……”
自从那日金明湖回?来,公?子就不对?了。
也不知又给?谁招了。
这?几日脸拉得跟晚娘似的,跟谁说话都憋着股火,连三哥都犯怵,谁还敢不要命地往他眼前凑。
牙斯住在府里成日战战兢兢,感觉自己呼吸都能?惹公?子不快,只能?往殿前司大牢里,跟关押着的犯人大眼瞪小眼一坐一宿。
等?着公?子那张黑锅底的脸变白。
“嗯?”霍洄霄挑了下眉,笑得阴森森的。
牙斯顿时打止,挠着头?嘿嘿笑道:“属下说笑呢……”
霍洄霄扫了他一眼。
牙斯不敢笑了,摸了摸鼻子,瞧四?下无人,才道:
“属下这?几日一直盯着聂小琪那头?,起先?他还隔三差五来衙门应卯或者挑属下的毛病……许是见我不理会他,觉着没趣儿,这?几日连衙门都不来了。”
霍洄霄拿过案上一本册子随意翻看,闻言顿了顿,
“卢巍呢?金明湖之后,他即便是再蠢笨如猪也该省得我这?头?行不通了,就没去咱们这?个殿前司副使,绪王的侄儿斡旋一番?”
“属下也正觉着奇怪呢,”牙斯想了想,皱着眉道,“据属下所知,卢巍这?些天都在折花楼里泡着,跟那个叫春烟花魁公?子来往甚密……倒像是没有?这?回?事似的。”
霍洄霄没有?说话,翻着手中册子,浅眸微眯……
卢家牵扯伊迪哈之事,怕是卢襄都快急得放在火上烤了。
不然卢巍那般气性,与他又有?龃龉,绝不会再觍着脸往他跟前凑的。
人在殿前司押了这?么些天,圣上按下不表,卢襄更不敢将这?事捅到绪王面前去……暗地里的失手挑到明面上,主子瞧见了也只会觉着这?条狗无用而已。
狗嘛,多的是,这?条不行再换条养就是,狗在乎,但主人不在乎。
绪王那头?决计不会帮他,他也不敢拿这?事跟绪王商讨。
……人在殿前司关着,要想封口?,最好的路子不过是他霍洄霄。
现下他这?条路堵死了,殿前司两位首官,便只剩下聂小琪这?条,这?人又与他不对?付,卢巍就是再蠢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这?件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不然等?到年底,圣上要清算各部,卢襄可不好交差呐!
霍洄霄只用织好一张网等?猎物自投罗网便是,急得该是卢家父子俩,不是他。
“我知道了。”霍洄霄啪地一声合上册子,丢在案上,“这?两人不必再盯了,叫牢里守夜的兄弟们也都松泛些,该打盹打盹,该吃酒的吃酒,该干嘛就干嘛……等?着便是。”
牙斯忖道:“可要安排些兄弟在暗处守着,届时好拿人。”
“你看着安排,三哥那头?也知会一声。”霍洄霄坐直了身子,微微颔首,“……有?些人怕是也快坐不住了。”
他起身,朝外走去,唇角勾笑。
牙斯瞧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往外走,不禁有?些诧异,“公?子去哪儿这?是?”
“人都进了折花楼了,我这?头?却半点消息也没有?,”霍洄霄笑嘻嘻地挥了下手,“属下失察……我自然是要去找主子去问罪呐!”
牙斯瞅着他,总觉着公?子今儿很高兴,连背影都带着点迫不及待的雀跃,就跟急着要去见什么人似的。
什么人能?叫公?子这?般兴奋?
牙斯瞅了眼灰蒙蒙透着点儿蓝的天穹,一只鸟儿从檐上振翅,飞往高耸入云的巍峨宫殿……牙斯豁然开朗。
*
沈弱流不知自己是几时睡着的,更不知霍洄霄是几时离开的。
迷蒙间,只听?见有?人在他耳侧说了句什么,而后便是福元的声音,似乎在与什么人说话,语气有?些错愕。
之后,天大亮。
福元面色如常,服侍他洗漱,更衣,照例去上了早朝。
再然后,用膳,会见朝臣……直到日暮西沉,灰蒙蒙泛蓝的天穹被黧青色取代,沈弱流终于有?了片刻闲暇。
此刻正坐在窗前榻上批阅奏折……案上清供一枝红梅,半开半合,香气雅致。
福元将灯挪进了些,从食盒中取去一碗甜羹放到案上,“太医说圣上怀着殿下需补养气血,奴婢着司膳房炖了银耳花生红枣羹来,圣上歇歇眼,趁热吃一碗再看折子。”
这?些日子饿得快了,福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