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躲在一边,看着老大提着灯笼走出去。
拉了一泡大的,老大清理干净,这才摸着肚子一身酸爽。
突然一只胳膊从后面穿过来,用力勒紧了他的脖子。
老大开始剧烈挣扎,秦时忍着痛死死勒住不放,两个人变换了N个位置,直到老大的屁股在地上划了一个完整的圆,直到怀里的脑袋没有声音了,秦时才放开,用束手带把人背手绑住。
又把他的臭袜脱下来,团吧团吧塞到老大的嘴里。
休息片刻,秦时背后拿着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位置。
老四可能是真累了,睡的很沉,鼾声如雷。
秦时从背包里找出绷带,把胳膊上的伤包扎好,最后扎紧。
刚才和老大在打斗的过程中,又扯到了伤口,疼是真的疼,冷汗都冒出来了。
而另外的两组人马,搜查无果后,陆续都下了山,回到了村子。
“秦时和牟平业还没回来吗?”负责指挥的霍连问道。
“没有啊。”
开始还以为他们就是回来的晚一些,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了,两个人迟迟未归,战友们这才察觉是他们太乐观了。
“找人,走。”
当时去哪个方向搜捕,三组是有分工的,找人也不算无的放矢。
人是找到了,找到的是牟平业,他躺在一片杂草中,身下是一片鲜血。
人已经昏迷。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抬下山,连夜送往医院,身上有多处伤,目前还在抢救。
天刚蒙蒙亮,四个人又出发了,主要任务还是寻找秦时。
这时有羊倌来报,在崖底发现一个死人,死的可吓人了。
联系到牟平业的伤,联系到秦时迟迟不归队,霍连头皮发麻。
“走,前面带路。”
崖底乱石堆积,一个人趴在乱石之中,头部已经严重变形了,身边有斑斑血迹。
从穿着上就不像秦时,战友们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霍连把人翻过来,几个人才看清这个人的容貌,“是王忠实吧?”
四个通辑犯之一。
“两个人去崖顶看看,留下一个人保护尸体。”
霍连做了分工,他又在打探周围地形,按理说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掉崖的,是不是和秦时有关系呢?
“组长,那里有个洞。”
离地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黑黑的洞口。
霍连问羊倌,“这个洞你们知道吗?”
“以前有人进去避过雨,后来摔死了一个人,就用石头堵上了,都说是夺命洞。”
霍连想进洞一探究竟,没准王忠实也跟洞有关。
很快崖顶的人也回来了,还带给了另一个通辑犯李飞。
李飞在崖顶躺了一晚上,连冻带吓,连路都走不了了,是拖着回来的。
“队长,这小子是秦时逮住的,绑在上面不能动弹。”
“那秦时呢?”
“和,和王忠实一起掉下去了。”
李飞问了当地老人,夺命洞还有一个出口,在崖顶东侧。
等一行人找过去,他们看到的是秦时死死扼住了老四的咽喉,而秦时的胳膊业已血肉模糊。
老四死了,秦时已经人事不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胳膊掰开。
凭一己之力一串四,不得不让人佩服。
“快快,赶紧送医院。”
……
叶巧慧又做恶梦了。
梦里,秦时一脸血污,站在她的面前。
明明就是他,那张脸却总像隔着一层雾。
“你受伤了?”
叶巧慧急的不行,血还在汩汩流,她用手捂不住,喊人人家听不见。
“我要走了,媳妇儿,舍不得你们,我回来看看。”
叶巧慧连忙问道:“你去哪?”
“我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牺牲了,不能再照顾你们娘俩了。”
“不,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我明明给你拿了药,你也带上了,不可能死的,你不要吓我。”
叶巧慧的梦境愈发沉重,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每一声呼吸都伴随着心碎的痛楚。
秦时的身影在昏暗中渐渐清晰,他的眼神温柔却带着无尽的哀伤,血痕斑驳的脸庞上,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了的情愫。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叶巧慧的脸庞,却又在半路停下了。
叶巧慧不顾一切地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捂脸大哭。
“巧慧,别哭,我没事。”秦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带着不舍,“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有囡囡,我会换一个地方守着你,看着你和囡囡。”
秦时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也是一步步后退,那张脸渐渐地雾化,直至变成虚无。
“秦时,我怎么就是救不了你?为什么?!”
叶巧慧疯了一样捶打着自己,她知道秦时牺牲的结果,知道他牺牲的原因,提前买了药,把能想到的都做了,为什么还是挽回不了一条命?
叶巧慧接受不了她做的是无用功,更接受不了秦时真真实实地离开了她。
“巧慧,巧慧,你这是怎么了?”
叶巧慧被剧烈的动作晃醒,直到看见刘大梅,她还有些恍神。
“傻了?刚才大喊大叫的干嘛?梦见鬼了?”
叶巧慧擦了一把眼泪,翻身安静了好久,余劲还没过去,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到底怎么了嘛?是谁欺负你了?”刘大梅见闺女哭的这么凶,很是着急。
“妈,我做梦了,梦见秦时死了,身上全是血。”
刘大梅连着呸了好几声,“梦是反的,秦时肯定平平安安的。”
叶巧慧更相信是秦时有危险了,托梦给她。
叶巧慧翻身下炕,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合十,“秦时是个好人,我不能没有丈夫,囡囡不能没有爸爸,求您护他周全。”
因为这个梦,叶巧慧一天都提不起精神,连加工点也没去,就在家里混日子了。
刘大梅劝也劝不住,就由着她了,把囡囡塞给她,有孩子闹哄着还好点。
下午就来了一个小战士,送了一封老家的电报。
急,汇钱救命。
狼来了演太多次,叶巧慧都免疫了,随手扔在了一边。
“没说是你公公,还是后婆婆?”
“谁也不好使,以前秦时汇回家的钱,可全在老嫲嫲手里,留着自己的不用,问我要钱,亏她敢想。
就算是真要钱,她有亲儿子,一拃没有四指近,先轮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