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巧慧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
再回来,气氛就不一样了。
叶巧慧就装看不见,有捡钱捡吃的,没听说有捡骂捡不自在的。
下午,叶巧慧给了囡囡一个青苹果,一块一块地嘬,六颗小狗牙中了大用了,几乎消耗了囡囡的大部分时间。
就是哈喇子直流,不太雅观,巧慧换了两块手帕轮流擦,才勉强跟上流口水的速度。
除了偶尔会停下来解决个人卫生,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天黑下来了,几个人都没有停车吃饭,吃了几个素馅饺子。
叶巧慧拿出了葱油饼,除了顾夫人有点嫌弃,顾首长和司机都吃了一些。
“嗯,你妈的手艺不错,外酥里香,还挺入味。”
这一点,叶巧慧认同。
烙葱油饼真得分人,同样的东西,有的人烙的死板,又柴又硬;有的人……像刘大梅,叶巧慧经常开玩笑,说是非卖品。
夜间行路要小心一些,走的就慢了一些,囡囡又晃睡了,顾首长往边上挪了挪,让囡囡躺下。
囡囡头枕着叶巧慧的大腿,嘴唇嘬着手指,睡的挺香。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顾首长说进城了,马上就到了。
叶巧慧马上来了精神,在心里默念着:老天爷,终于到了,这一趟可真不容易!
终于,吉普车停了下来。
有人打开车门,是秦时。
“囡囡睡了?”
“嗯,晃睡了。”
“来,我抱。”
叶巧慧下车,秦时探头抱囡囡出来,这才看见了顾首长。
“首长。”
“嗯,快抱孩子回去吧,一会下来一起吃饭。”
“改天吧,我闺女一时半会醒不了。”
“那也行,以后有机会的。”
秦时一手抱着囡囡,一手接过了行李,“怪沉的,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缺什么再买。”
巧慧跟在后面还要小跑着,“就带了两包月饼,炒花生,几件衣裳,也没带别的。”
秦时,“带月饼干嘛?有卖的,学校也发了。”
“我自己做的,你以为我是在供销社买的啊?彪不彪?”
秦时笑了,“不彪。”
这是一家招待所,秦时要的房间在二楼,检查了结婚证,一家人才获准进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顶多十几平米,除了两张单人床,过道不足一米五。
家具也不多,一张小桌还有一把椅子。
秦时小心翼翼地把囡囡放下,弯着腰在看他家的大胖闺女,晚上有点凉了,又帮她盖了被。
“媳妇——”
秦时转身抱住了叶巧慧。
“我还以为你忘了有媳妇了。”
“怎么可能忘?没有媳妇哪来的孩子?我想媳妇想的睡不着觉了。”
“滚……”
“滚哪去?”
好大一会儿,秦时才放开叶巧慧。
“饿了吧?”
“饿扁了。”
“等着,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叶巧慧往床上一躺,“不挑了,能吃就行。”
“那我下去看看。”
“嗯。”
秦时下到一楼,食堂还在一楼的后面。
这个点了,菜已经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太热乎,秦时看了一圈,也没有别的了,要了三个豆腐卷,一个咸鸭蛋。
菜啥的都没有了。
刚要走,有人就喊他了,“秦时,这边,这边。”
是顾枫。
顾枫早就点好的菜,招待爸爸妈妈,还有司机。
不打招呼不好,秦时就走了过去,顾晴给他让了座,“秦大哥。”
秦时拒绝了,“爱人孩子还没吃饭,我不能久待。”
“一起下来吃呗。”
顾枫属于不拘小节的人,只要认可了,都归纳为自己人。
“不了,孩子睡了,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顾枫见秦时没菜,硬是把一盘猪肉炒蘑菇倒进了饭盒,“走吧,我不拦着你了。”
秦时谢过,转身走了。
顾夫人看着儿子,笑道:“爷俩真是随了,都大方的很。”
顾枫不知道路上的事,还以为他妈心疼钱。
“妈,别替我担心,我有钱……秦时是我战友,我挺欣赏他的,也愿意和他结交,你就别管了。”
秦晴也附和,“就是,秦时哥还帮过我呢,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夫人就不说话了,貌似秦时的人缘不错,一家四口三个向着他说话。
顾夫人不打太逆风的局。
秦时推开门,温馨的灯光下,叶巧慧正低头细心地在桌子上铺着旧报纸,等会就不用擦桌子了。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轻轻垂在额前,添了几分温婉的气息。
听到门响,巧慧抬头望向秦时,眼光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来了?怎么买这么多?”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报纸抚平,示意秦时将饭菜放在上面。
秦时走上前,将手中的饭盒轻轻放下,“在食堂遇见了顾首长一家,顾枫看我没打到饭,非把猪肉炒蘑菇拨给我,两个大男人不好拉扯。”
叶巧慧拿了一个豆腐卷递给秦时。
“你先吃,我不饿。”
“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呀?”
“没事,吃剩下的明天再吃。”
叶巧慧就坐下开吃。
这一天的时间,也就中午吃饱了,她还真饿了,也就不管什么形象了。
一口气吃了两个豆腐卷,挑了蘑菇吃了些。
有些太饱了。
“不吃了?”
“不吃了,再吃吃撑了。”
秦时就坐下,把剩下的汤汤水水都吃了,又吃了半个豆腐卷。
“你没吃饭呀?”
秦时笑了笑,“你们没到,吃不下。”
叶巧慧就去看囡囡了,“我看你呀,自作自受,不够的话包里有月饼,你吃两个垫垫。”
“明天再吃。”
秦时去洗了饭盒,感觉就是掉个腚的工夫,就回来了,还插上了门。
“我还没洗脸刷牙……”
“你等着,我去打水,你在屋里洗。”
秦时特别狗腿,很快水就打来了。
巧慧洗了脸,刷了牙,秦时又去掉水。
“再打点回来。”
两口子这么久没见面,晚上肯定会发生点什么,都是成年男女了,也不用避讳。
巧慧把秦时赶到了门外,搞了搞个人卫生。
秦时特别猴急,进屋就钻进了被窝,从背后抱住了巧慧。
巧慧用手肘捣了个男人一下,“洗了吗?”
“洗了,第一趟就去洗了,欢迎你检查……”
“灯,灯,关掉……”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任何语言都成了累赘,两个人用最原始的动作,诠释了这么久的思念。
夜,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