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马伦美的葬礼,顾晴就去了医院治疗了,疗程是半年。
顾燎原现在是单身汉了,地位年龄摆在那儿,就有人给他介绍对象。
也有人跑到秦时面前来,想要给他安排一个继母。
秦时表示自己不干涉,找不找,他爸说了算。
顾燎原没打算找,有儿有女,孙子孙女都有,他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舒坦,要去找个人管着他,再看走眼了找个不可理喻的女人,闹个鸡犬不宁?
没必要。
这边,秦时一家和李英姿母女也相安无事。
林秀兰会找杨英红把脉,杨英红也在尽心尽力,但两人都不谈疑似母女的事。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理,林秀兰肉眼可见地变了,她现在手脚轻快,面色红润。
李英姿是很感激的,买了一罐麦乳精还有别的点心之类的,提着过来感谢杨英红。
杨英红面无表情推回去了,“我不要,我是凭心做事,别说干这点事了,就是拿命换命我都愿意,别拿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来污辱我。”
李英姿讪讪的,其实在杨英红看来,她的决定是自私的。
“您不要多想,我是感激您,真心真意的感激。”
“我也是真心真意的不要,我不用你感激。”
李英姿没办法,只好拎着东西走了。
顾燎原休息日喜欢出去打野,给孙子孙女打点野味补充营养。
特别是小孙女,真像吃饭早到早得,抢不过似的。
顾燎原打野不废一枪一弹,他从小在山里长大,最熟悉野物的习性了,他下陷阱,能活捉就活捉,受伤了就放血。
基本上不带空手的。
今天也是,顾燎原抓了一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鸡,野兔是放了血的,野鸡还活着。
刚走到门外,差点和李英姿碰了个正着。
“顾首长。”
顾燎原点了点头,他对李英姿有印象,给话务员上课的时候,他们这些领导去听过课。
李英姿对顾燎原的看法是复杂的,这个人是秦时的爸爸,要是秦时是她妈的儿子,那么顾燎原就是她妈的丈夫了,那她爸爸算什么?
一看见顾燎原来了,杨英红就不待见,但三个孩子喜欢,爷爷来了就代表有肉肉了,那么一大块肉来了,能不喜欢吗?
顾燎原就喊囡囡拿刀拿盆。
其实喊囡囡,就是喊叶巧慧,当公公的不好大张旗鼓喊儿媳妇,就只能喊孙女了。
大人谁放心让个不到三周岁的孩子拿刀啊?
果然,巧慧一手拿盆,一手拿刀出来了。
“爸,又上山了。”
“嗯,今天休息,出去走了走,运气好,抓了两个。”
顾燎原熟练地把兔子割一个缺口,扒皮。
“把兔皮好好晒着,冬天给你姥姥做副护膝,从战场上下来的,老了老了关节不好。”
“嗯,我知道了。”
跟在后面的杨英红听见了,嘴撇了撇,到底是没怼他。
巧慧还是叮嘱道:“山上植被多,就怕有大物,您还是小心一些,不是非去不可,孩子也经常吃肉。”
“我和老孙一起去,有伴,带着一个小王。”
处理好内脏,巧慧放在盆里冲干净,再剁成块,加调料腌制,待会做红烧兔肉。
兔子弄干净了,也得有三四斤重,做好了也是一小盆。
“我给那边送一些。”
巧慧秒懂。
人活百岁有娘好,可怜天下父母心。
巧慧盛了一小碗,杨英红端着碗就走了。
顾燎原很是纳闷,“这是送给谁啊?”
秦时没有说话,反而是囡囡说话了,“送给奶奶。”
巧慧的眼神温柔地掠过囡囡,轻声解释,“爸,姥姥这是给林姨送去的。林姨身体刚恢复些,这兔肉滋补,对她的恢复有好处。姥姥一直记挂着林姨的身体,说是邻里间应该相互照应。”
“你姥姥说的对。”
门外,阳光正好,洒在小路上,杨英红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红烧兔肉,每一步都走得稳健。
来到林秀兰家门前,她轻轻叩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
杨英红就推门走了进去。
“秀兰,秀兰,在家吗?”
房间里面响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在。”
俗话说得好,孩她娘,耳朵长。
声音不大,杨英红还是听见了。
她推门而入,只见林秀兰半坐在床下面,表情很痛苦。
杨英红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就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摔了?”
“不是,我的腿不能动了。”
“你这是肌肉痉挛啊傻丫头,你等着,我回去拿针炙包。”
杨英红急着往外走,差一点让门槛绊倒了,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形。
林秀兰的眼睛湿润了,这个人真的是她亲生母亲吗?说句心里话,她妈(先假设是养母)都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不一会儿,杨英红拿着针炙包回来了,后面跟着秦时。
秦时一句话不说,把林秀兰抱起来,扶着趴到了床上。
“把裤子挽起来。”
林秀兰现在异常痛苦,只能任人摆布了。
过了有五分钟,林秀兰才感觉出症状缓解,有一股暖流在上下行走。
“好受些了吗?”
“好受多了。”
“还得行针半个小时,英姿呢?”
“有人喊她走了,说是工作上的事。”
杨英红,“这么着吧,你从明天开始八点多钟过去那边,我给你针炙一个疗程。”
林秀兰,“又要麻烦你了。”
“少废话,我要是怕麻烦,早就不管你了,我是把你当我的女儿待……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客气,我也不需要客气。”
秦时转身走了。
“看见没?你要是我女儿,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就是你儿子,刚两岁的时候,你就离开他了,他吃的苦一点不比你少。”
杨英红点到为止。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就不用想了,不记得也没关系。”
林秀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痛楚,她轻轻垂下眼帘,避开了杨英红那充满温情的目光。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床边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红烧兔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感激、愧疚,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温暖。
“我……”她哽咽了一下,声音细若游丝,“谢谢你,虽然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真的很好。”
杨英红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轻轻拍了拍林秀兰的手背,那手厚实而温暖,“傻孩子,说什么谢呢,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始终把你当成一家人对待,以后有我在,我会竭尽所能护着你。
孩子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