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彰奉天子之命,将御兵,行天诛,凡有异心者,必戮!!”
将侯一令,三军呼应:
“御北归一,定我北陵!一统天下,荡平四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帝王心腹拦在营外,入耳却是振奋人心。
硬生生等到操练结束,请了将令才可放行。
这是秦墨言没想到的。
偷偷观察帝王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不过霍彰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对,应该是眼熟。
这不就是那天,被狗男人一气之下扔在地上的...奏折里的人吗?
被众官以不上朝的名义给参了!
现下这么看来,的确有些矛盾的藐视天尊呐。
正在秦墨言想不通的时候,一队人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
明亮的铠甲光泽夺目,马蹄沉重滚滚涌动。
看起来比他们排场还要大。
接近营门,为首之将横马而下,别提多威风了。
秦墨言冷哼一声腹诽:
“霍玄,揍他,嚣张的不像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那人疾步而来,携众将齐齐下跪:
“末将霍彰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这么结束了。
不仅结束了,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位霍将军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忌于他的存在,不太方便。
帝王便揽了手臂表示无妨。
接受目光审视的秦墨言觉得很有妨。
于是就以没来过的理由想去参观参观,特地询问意见。
闻言,帝王蹙了眉,并不放心。
僵持之际,到底还是唤了蒋武近身。
帝王心事重重进了营帐,被放飞的秦墨言则是一秒换脸。
这可是军营重地啊。
哪个男儿没有做过一统天下的梦。
骑兵遁甲、刀枪剑戟、一呼百应、战马从身。
光是想想都是热血沸腾的程度。
蒋武随上脚步,是跟陛下同样的松弛。
这倒是让人很意外。
秦墨言禁不住疑问:
“这位霍将军...跟陛下是同宗的霍吗?”
蒋武摇了头,否认了:
“并非,霍将军原姓为薛,是老侯爷的亲部,后跟随陛下戎马天下,如今自愿请师京都,不为功名利禄,只为护佑君上”
“哦,那...”
“公子应该也看出来了,霍将军为人耿直,难免受不了繁文缛节,更受不了不懂军事的文官擅自节制,加上威名在外身份敏感,故此才选择远离朝政更改国姓,是陛下真正的心部”
“怪不得,自古英雄多磨难,老将军当真是赤胆忠心,战功赫赫却甘愿折翼而栖,的确令人动容”
“陛下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今日并非刻意怠慢,而是严令军纪,这是陛下允的”
“......”
“公子对这些感兴趣?”
“那倒也不是,大抵是羡慕吧”
“......”
“这里,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世面”
秦墨言虽一身劲衣,却是与这里明显的格格不入。
这声叹息让蒋武自知失了言,眉目间皆是歉意。
公子这多舛的命运、病弱的身躯。
不得志的抱负,脱不掉的污名。
也只有种种加起来...才能汇成这满目遗憾的神情吧。
所以,在秦墨言开口试问自己可否试试兵器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
待帝王寻过来‘会师’的时候,秦墨言已经把自己折腾的满头大汗了。
才不舍的放下重兵,选择了轻弓。
一抬头就撞上了帝王鼓励的眼神。
不知怎的,瞬间就有了劲儿!
随即,便堵上尊严一拉...
定位瞄准,闭眼定神,摆足了架势。
起势动作很长,尾却是利落一放。
“哐!”
箭矢三抖,正中靶心!
“!!!”
“!!!”
“!!!”
这下不仅站在身旁的蒋武惊了。
跟随帝王而行的霍将军都禁不住一挑眉。
弓还未落,帝王的欣喜便入了耳:
“好!不愧是朕的阿夙!”
秦墨言转身,眼底同样是没想到。
霍将军走近,在那小身板上审视了审视,才点头赞赏:
“小公子这是练过啊,身法力道都一气呵成”
“......”
语气有质疑。
这下秦墨言是真堂皇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能看向帝王求救。
男人又怎么看不出来,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他手里的弓。
开始关心手怎么样:
“我们阿夙的手可是纸笔挥墨帮朕分忧的手,不能伤着,怎么样,疼不疼?”
“......”
秦墨言无语,怎么越解释越黑了呢。
但还是老实的摇了头。
眼神却下意识看向身边魁梧的男人,总不能怀疑他是藏拙,刻意隐在帝王身边的细作吧。
霍将军颤了颤眼皮,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箭靶:
“那看来就是我们的训练有怠,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竟然连防御工事都开始应付差事了,刚好让我在陛下面前折了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
帝王会心一笑:
“朕今日不就是特意来给将军挽面子的吗?”
“......”
直到军事演习开始,秦墨言才明白狗男人说的是啥意思。
看来自己这又是不经意点了一炮。
将军得证明,帝王得安心。
如果是一股力量,就更得彻底清除隐患才行。
防止有人在军事上动手脚。
毕竟近来从军费再到霍将军被参折子,时机都太巧合了。
既如此,这心还有时间散吗?
但很快,秦墨言就不说话了。
真正的兵可跟高官俸禄的花架子不同,一套堪称实地操戈的战事演习就这么开始了。
他体内的肾上腺素自动跟着鼓点飙升。
这沉浸感,6 d 啊!!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松了气,霍玄的天下也许根本不用他担心。
这还只是京都的驻地军,戍边国防只会更甚。
思及此,秦墨言侧了头。
看向了那个主宰天下的男人...
明明同样未披甲胄,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一招一式皆在心底,一方一计也都曾身临其境。
跟看西湖景的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特别的帅!!!
似有感应,男人抬了眸,直直望了过来。
鼓点渐急,催的人心跳。
秦墨言就这么站着,看着。
直到男人温朗一笑,冲他招了招手。
他才觉得...
原来与有荣焉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