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开车将神色复杂的林曼文送回了碧城的洋房。
此时，时针已悄然滑过了凌晨三点的刻度。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林曼文示意程平稍等片刻，在自己洗完澡并稍作冷静之后，再与他深谈。
程平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老战友”合金长棍上。
这根长棍，原本黑光闪闪，质地坚硬，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
它被之前与火焰怪物的激战中释放的高温烤得半融化，表面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暗灰色。
棍身多处出现了明显的变形，原本笔直的线条变得凹凸不平。
更令程平心疼的是那块怪鱼鳞片。
它被高温烘烤得边缘微微卷曲，原本平滑的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痕，甚至有几处已经融入了合金之中，紧紧卡扣，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取出。
尽管“老战友”受损严重，但至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带灵气的火焰确实拥有熔炼这些怪物素材的能力。
此时，浴室的门轻轻开启。
林曼文身着宽松的家居服，发丝微湿，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缓缓走出。
她坐到程平的对面，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沉静，仿佛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静止了。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良久，直到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第一个疑问。
“所以，你绑定了什么系统？”
程平事先虽已设想过林曼文在得知灵气复苏后可能会提出的各种疑问。从灵气的来源到修炼的方法，甚至是未来世界的格局变化。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林曼文的问题竟然会绕到“系统”上去。
程平一时间有些错愕，不由自主地反问：“啊，你说什么？”
林曼文见状，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渴望。
“那些灵气复苏的小说里，那些厉害的主角不总是拥有一个神奇的系统吗？
要么是签到就能获得奖励的系统，要么是完成各种任务兑换奖励的系统，又或者……是拥有住着老爷爷神秘戒指？”
看着林曼文这副模样。至少，她已经接受并开始尝试理解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灵气复苏现象了。
程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
“我没有系统，也没有住着老爷爷的戒指。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单纯地依靠灵气进行修行。”
说着，程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石，轻轻放在两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这颗灵石里就有不少灵气。”
林曼文拿起灵石，左看右看，一脸困惑。
“我记得这石头是打完野猪后，你从水潭里捞起来的吧？怎么看都是块黑乎乎的石头，没什么特别之处。”
程平面露温和之色。
“但在我眼里，它正散发着灵气的光芒。”
林曼文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与无奈。
“真好啊，你能直接吸收这天地间的灵气修行，而我呢，只能靠吃那野猪肉来增加体内的灵气。我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那些小说配角的心情了。”
说到这里，林曼文突然眼前一亮。
“对了，既然野猪喝了那灵石泡过的水就能吸收到灵气，那人应该也可以吧？说不定，我也能通过这种方法来吸收灵气。”
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将手中的灵石抛给林曼文。
林曼文接过灵石，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厨房。
找来个玻璃饮水壶，将灵石放入其中，再倒入纯净水。
林曼文满怀期待地望向程平。
“怎么样？灵气有进入到水里吗？”
程平轻轻摇头：“没这么快。只有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曼文一听，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猴急。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立刻拿起杯子，从装着灵石水的水壶中倒了些出来，一饮而尽。
咂了咂嘴，似乎想从味蕾上捕捉到一丝灵气的痕迹，但最终还是失望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一切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变化。
程平见状，轻叹一声。
“那点灵气确实被你喝了下去，但就像一阵微风，很快就从你身体里跑了出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曼文闻言，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不能吧。野猪喝了灵石水都能吸收灵气，为什么人却不能呢？”
程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解。
“或许动物与人之间存在差别吧。据我观察，那些野生动物似乎天生就能感知到灵气的存在。
而且，野猪它们不仅能喝灵石水，还能吃草过活，你呢？能像它们一样只吃草吗？”
说到这里，程平突然眼前一亮，给林曼文指出了一条新的思路。
“说到草，我记得在水潭边的那些花花草草，它们要比普通的花草更加健壮、茂盛。似乎也是吸收了灵气的缘故。”
林曼文闻言，仿佛找到了新的希望。
“哦！那我们可以试试用灵石水来种植蔬菜瓜果！吃了它们或许能吸收灵气！”
说完，林曼文兴奋地站起身来，准备付诸实践。
而程平则显得有些疲惫，他起身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自己慢慢研究吧。先借你浴室洗个澡，休息一下。”
林曼文见状，立刻转身跑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换洗衣物，递到程平手中。
“这些是我姐买给我爸的，但他现在也用不上了。你试试看，应该能穿。”
一提到成为植物人的父亲，林曼文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程平见状，默默接过林曼文递来的衣服，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程平洗完澡出来，发现林曼文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与孤独。
她静静地凝视着碧城夜晚璀璨的灯火，眼眸深处满载着心绪与困惑。
程平走到阳台，站在林曼文的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在想你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