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水施主并无慌乱,原是如此。
有了这个阵盘,既能隐藏他们,也能抵挡至筑基后期修为的妖兽,而他们在外围,过来的妖兽最多也就筑基期,这个阵盘应该足以护住水施主的师兄师姐们的尸身,免得她更难过。
放上灵石,挥手将阵盘置于几人几尸中间激活,将三人五尸都包裹在阵法范围内,只是阵法范围外的血迹就无能为力了。
“水施主,贫僧找到了三阶复原丹和防御隔绝阵阵盘,阵法已经布好,贫僧先给施主把断骨接上,再服下复原丹,你的伤势就无碍了。”
听这名字,这个阵盘应该是对口的,既能保护他们也能隔绝血腥味儿。
她就说嘛,都让她活过来了,怎么会连条缝儿也不留,这不就来了。
水苓乖顺地应道:“好,麻烦大师了。”
看着全然信任他的水苓,渡繁接骨的过程中就忍不住像叮嘱自家小师弟一般叮嘱水苓:“水施主需对人多些防备心,修仙界并非人人可信。”
水苓疼的闷哼着惨白着脸,笑意柔和痛楚:“可是大师刚刚救了我呀。”我不信你,就得去喂狼,相比而言,你比狼安全的多。
迅速接好断骨后,递到水苓左手一颗复原丹,她吃下后,复原丹迅速化为灵气游遍水苓全身,她能感觉到受伤的地方如蚂蚁啃噬般麻痒,包括双腿也是,水苓咬着牙压抑到了嘴边的呻/吟,不想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声音。
大概一刻钟后,水苓感觉自己双脚已经恢复了知觉,活动了一下觉得走路应该没问题就坐起来,救人心切的人设不能倒。
“大师,您做我的眼睛吧。”
渡繁:“……”
后知后觉的,水苓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歧义,但她发誓,她对和尚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喜欢个和尚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她又不是蠢的没有脑子,再说了引佛修入红尘,怕是佛门会对她下追杀令吧。
水苓结结巴巴地解释:“啊,不是,不是,对不起大师,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看不见,劳您帮我指下路,我想尽快救出师兄,担心再耽搁下去,我们师兄妹七人真就只剩我一个了。”
渡繁垂下眼皮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水施主的右臂再有一刻钟就能好全,你师兄还能再坚持会儿,水施主何不再调养一会儿。”
“那怎么行,万一,万一,大师,我赌不起。”
对上泪盈于睫的水苓,渡繁无奈妥协:“向左前方走就行,到了我会叫住水施主。”
水苓立马站起来就走,但腿刚恢复知觉,初一迈步就踉跄了一下才走稳。
她谨慎的走了四小步,第五步抬到一半就听到渡繁喊“停,往右一点落脚。”水苓听令落脚。
然后,又听渡繁说:“蹲下,手往前伸就能够到人,从上面数第四个就是水施主还活着的师兄。”
水苓摸索到一个人,就先掀到一边,刚要摸索第二个,就听到了什么呼吸声,离她很近,且不是一道。
狼群来了!水苓意识到。
尽管知道有防御隔绝阵在,水苓浑身的汗毛还是都竖起来了。
想跟渡繁确认,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也不敢发声,怕被狼听见。
渡繁察觉到水苓的僵硬,也看到了防御隔绝阵外的五匹狼妖,淡声道:“水施主安心便可,这阵法挡得住,四匹练气狼妖,一匹筑基狼妖。”
可筑基狼妖是后期巅峰,这个有点麻烦,渡繁就没告诉水苓了。
水苓转回头去继续扒尸体。
终于在摸到第四个人的时候,手特意摸到鼻子那感受呼吸还在不在,轻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程度,水苓不再耽搁,掏出过来前放在怀里的复原丹,赶紧倒出一粒喂进去。
这才抖着手一屁股坐地上,低着头似在神伤。
狼妖啊,还是五匹,要了命了,她就是伤势痊愈,她也不会打呀!
一罩之隔,外有五匹狼虎视眈眈,内有五具尸体包围着她。
苍天啊,要了老命了。
等腿不那么软了,可能右手臂骨折处也好了,反正拖人的时候,水苓是用两只手拖回渡繁身侧的。
这是男人,渡繁无需那般注意,他探手握住水苓师兄的手腕查看伤势,眉头皱紧,这伤势比处理那匹巅峰狼妖还麻烦。
黑暗最能加强紧张感,时间的流逝无形中被拉长,水苓觉得过了很长时间,怀疑便宜师兄不会是救不活了吧!
水苓期期艾艾地问渡繁:“大师,我师兄…还有救吗?”
渡繁回神,对上那双无神却忐忑的眼睛:“能,只是尚缺两味灵药。”
第三挖
狼这种妖兽,耐性极佳,若不能一击即中,明日水施主必定危险。
但他也只有一击之力,必须等待时机方可。
而佛修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阵法内,念珠转动,阵法外,狼妖们虎视眈眈,等待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就在这样的对峙中,已然到了夜半时分,乌云让出来一点缝隙给月亮,慢慢的,月光越来越亮,但目标依旧未出现,狼妖们不想浪费难得的修炼时间,就留一匹狼应对变故,其它的就跟着头狼一起,开始吸收月华之力。
而就在狼妖们专心吸收月华之力的时候,渡繁的眼睛睁开了。
“阿弥陀佛”
沉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杀伐之气,蜷缩在渡繁身侧的水苓睡得香甜,她也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对狼妖动了杀心。
也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她太累了,迟钝的感受不到此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