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繁温和的面容淡下来,他相信不管是兰归梧还是兰家,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更大的可能是魔修或者不想看到焚炎宗再掌话语权的人做的,不然现在怎么会传出兰家灭了章家这种话,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找了家店铺问路:“阿弥陀佛,请问施主,章家怎么走?”
店家惊疑不定地打量渡繁:“大师去哪个章家?”
“立早章的章家?”
店家一脸悲戚地对渡繁说:“唉,这位大师来晚了,那个章家已经没人了,都死绝了,现在那边都封锁了,大师还是别去惹人猜忌的好。”
“贫僧想去为他们超度一番,劳烦施主指点方向。”
“这样啊,那好吧,大师顺着我门前这条路走到头,左拐直走,过三个路口后右拐,上了那条大路你就看见章家。”
“多谢施主。”
一刻钟后,渡繁拐到大路上,果然看到了章家,占据一整条街的大宅子,只可惜如今已遍布死气。
“什么人?”门口守卫呵道。
“贫僧菩提寺渡繁,途径贵城,听闻章家惨案,想为章家超度一番,不然时间长了,此处怨气会坏了城里的灵力浓度。”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先前开口那位拱手道:“佛子恕罪,我二人做不得主,需先请示上头,获得准许才行。”
“有劳。”
不多久,章家宅院内走出城主:“渡繁佛子大驾光临,本该远迎,无奈出了这等惨案,失礼失礼啊。”
“城主客气了。”
进门后,城主直言询问:“章家人的神识都被打散了,并无怨气残留,渡繁佛子执意要进来可是有何要事?”
“贫僧对魔气比较敏锐,想来探查一下是否为魔修所为。”
“这方面,我们确有不如,那就麻烦渡繁佛子了。”
但让渡繁刚走到停放尸体的院子,就看到了地上的证物中有一枚他制作的佛牌。
送给秦施主的那枚佛牌。
渡繁下意识去看善恶珠。
第二十七挖
没有变化。
渡繁也不知自己是失望于善恶珠没有回归混沌色,还是对人没死而松了口气,在看过院子里的尸体中没有秦夜的,便将神识开到最大,不放过章府的任何一个角落,只有没在章家找到秦夜的尸身,那他很可能还活着。
送给他们三人的佛牌是用菩提树的枝干做的,加之他的佛力有些业火红莲的气息,只要佛牌离身不超过七天,就还能找到。
因大家都聚集在前院,渡繁搜寻了大半个章府,却在后院柴房中寻到一具无头男尸,脑袋已经炸成了碎浆,尸身上沾染的气息就是出自他的佛力,而这种浓郁的程度也证明佛牌离身不久,绝不是带个三五日就能达到的,玄海秘境关闭也不过五天,那这具尸体极有可能就是秦夜本人的。
渡繁捏着佛珠的手不自觉用力,秦夜的尸身在此,善恶珠也没有回归混沌色,这也就意味着他看走了眼,善恶珠的应劫之人是水施主,可他看到的水施主纯然善良、坚韧不屈,眼睛澄澈的如同稚子,就是现在,渡繁也难以相信,这样一个一眼看到底的人心中会藏着那般深沉的恶。
渡繁问自己的心:他能化去水施主的恶吗?水施主真的是焚炎界的劫难吗?
但有一件事渡繁可以确定,水施主会成为他的劫。
渡繁开始回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业火红莲被禁锢,无法察觉到水施主的心中是否有恶。
可第二次见面时,业火红莲已经无恙,他竟也丝毫未察觉出水施主有一丝不妥,这到底是水施主太会装,还是善恶珠的应劫之人不是她,可那段时间他只见过水施主和秦施主,应劫之人也只会出自这二人之中。
但水施主已经被困于玄海秘境,短时间内他又无法寻求印证,渡繁难得有些茫然,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前需得尽快查清事实,揭穿阴谋。
焚炎宗弟子参与到章家的灭门案中,还是为了抹黑出自焚炎宗的天命之女,这里面的事情只怕很麻烦。
渡繁直接神识传音:“方城主,贫僧在后院的杀手中发现了一名贵宗弟子。
方城主的脸唰的就黑到底,怒火高涨,胸口的那口气就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里面竟还有自家弟子牵涉其中,杀的还是另一个弟子的家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焚炎宗还不得被天下人骂死。
那些人为了抹黑他们焚炎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手段太下作、太恶心人了,简直无耻至极。
焚炎宗低调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该拿出昔日的霹雳手段了。
他虽相信渡繁佛子不可能拿这种事说笑,但还是得确认一下:“渡繁佛子如何认定这是我宗弟子?”。
“方城主可还记得前院证物中有一枚佛牌。”
“对,本还想请渡繁佛子辨认那枚佛牌出自谁手,看看能否查出些线索,怎么,这枚佛牌是这小子的?”
渡繁没有隐瞒:“那枚佛牌为我所制,只送过三个人,秦夜施主一枚,兰归梧施主一枚,意外被留在秘境中的水苓施主一枚,皆是进秘境的前一刻送出的,这个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方城主质疑:“仅凭一枚不在身边的佛牌,渡繁佛子是如何确认此人就是秦夜的?”
“我的佛力有些特殊,虽然这人已经死了半天,但留在身上气息至少是佩戴三个多月佛牌的人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