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面色古怪,虎卫军上头的人是怎么蛊惑这个侯毅的,还能给她编出同伴来,她的同伴此刻远在冰原,并不在地下,这些蠢货。
“同伴?什么同伴,你们把谁抓来了?”鬼见愁顺势套话。
竟还跟他装起了糊涂,想到那些低贱的凡人,能为诛杀邪灵而死是他们的荣耀,面上露出他最厌恶的淫邪笑容:“下面不都是吗?你同伴选好的那个小孩儿才十岁,你忍心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还有上身的那些凡女,身娇体软,睡起来味道甚美,哈哈哈哈。”
鬼见愁的脸上阴沉的能滴下水来,这个蠢货竟然如此愚昧,他自己就是修仙者,怎么可能辨别不出有没有被夺舍,抓来一群毫不相干的普通人装作被邪灵上身的人,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活该焚炎界走向毁灭。
再说了这方界域的所有生灵的遭遇都归功于此方世界的施加者,与她这个救人于水火的外人有个屁的关系,但手还是被捏的咯吱作响。
看侯毅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她本以为这个人身上并无多少血腥气,反而能感受到一股正义,还想着点醒他,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忽然,耳后一缕发丝飘动,侯毅双手握剑从腋下反刺,但立马察觉到自己剑招落空,随即忙飞身后退。
此举正中鬼见愁的算计。
“噗呲”
侯毅感受到穿胸的凉意,低头去看,一把水蓝色的矛穿透心脏而出,并且带有吸力,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涌进矛内,看到红色的血在矛内晕染:原来这个矛是水做的呀。
他运转功法掰断水矛,但不等侯毅脸上的神色转换,掰断的矛头在同一时间化作水针刺入他体内,一时间侯毅被扎成了马蜂窝。
“呃——,邪灵,你和你的同伴休想走出去。”侯毅狰狞笑着回头去看鬼见愁,但只看到一团空气。
而回应他的是鬼见愁放在他头顶的手,侯毅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作撕裂灵魂般的疼痛,浑身痉挛似的抽搐,几息过后七窍流血而亡。
搜魂后,鬼见愁眼神有点复杂,搜魂得知眼前这个人原是个比较正派的散修,一个月前刚入职虎卫军,还没来得及被虎卫军同化,就被打发到驻点做个名义上的将军,知道的还不如手下的副手多,他只当副手抓来的那些人不过是邪灵伪装而成,为了立威,今天死的十个都是侯毅亲自动手杀死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下面十个死的没受那么多折磨。
殊不知,他杀的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
从侯毅记忆中得知,金剑阵是乐源城派他来的人给的,阵盘就放在地下的刑房里,侯毅已死,她只要拿走阵盘,这个金剑阵自然就破了,也无需再浪费她的水.雷珠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虎卫军驻点都是一个布置,总之这个驻点看起来和上一个一模一样,来到地下后,鬼见愁没急着救人,拿着影石先把刑房内惨烈的现场给录下来,等过些时日就复制了丢出去,让世人都好好看看他们信任的虎卫军内里到底是什么货色。
她就不信,虎卫军这次还能一手遮天,掩盖的一丝风声也不漏。
等录完,也把相关记录册、血瓶头发收起来后,鬼见愁这才拿走金剑阵,砍掉牢门上的锁,用飘忽不定的男音对衣衫褴褛,一身伤痕的人们说道:“你们得救了,外面的奸佞小人都已伏诛,你们逃走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所有人只是麻木的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看他们不动,以为他们只是不敢相信,鬼见愁就又重复了一遍:“外面的虎卫军,包括里面的修士全都死了,记录册也已经被我毁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站出来,对着空气作揖:“老朽感激侠士出手相救,但我们都有家人,倘若走了,家人就会受我们牵连遭殃。”说到这哽咽了一下,缓过情绪后长叹一口气,“白天抓我们进来的时候,我们就被喂食了爆体丹,他们说喂的是清除邪灵的好药,但老朽小儿是修士,老朽认识那丹药,就是爆体丹,那时老朽就已经知道我们这群人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爆体丹!你们别抵抗,我检查看看。”
鬼见愁将灵力深入这些人体内,他们体内确实掩藏着一股暴乱的灵力,这股暴乱的灵力破坏了他们体内的经脉,并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她尝试着将之引出体外,但药力已经融入体内,短时间内她无法彻底拨出他们体内的药力,除非连同血液、水分一起剥除,可这么做的话,眼前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鬼见愁沉默的收回灵力,久久无言,她真的是一次次被刷新对残忍的认知,牢里的人也都从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老者惨然一笑:“侠士不用伤心,我们习惯了,一千年了,年年抓邪灵,年年死人,可又有谁见过所谓的邪灵,据老朽所知,没有人见过,没有人见过啊。此遭老头子也算是看透了,这世上最邪恶的就是人心,那些人只知道修仙修仙,把自己修的断情绝欲,哪还有什么同理心,哪还把自己当人看,可我们只是普通的凡人,说的话还不如放个屁有影响力。”说到后面已然是老泪纵横,其他人也都面色凄然。
鬼见愁听的不忍心,但也无能为力。
“这个孩子被贴了张符,他们嫌喂丹药浪费,就没喂他爆体丹,您若有法子救他,就把这个孩子带出去吧,能活一个我们也知足,等到早上,我们就会爆炸,您快走吧。”坐在前面的人纷纷侧身,露出被他们藏在身后的小男孩,小男孩此刻还昏迷着,并不知道这份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