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些年里许多凰女该做的事都交给她处理的,外人也都说她会是最适合的凰女,可这个时候给她跳出来个真凰女,那她这么多年受的冷枪暗箭就白受了吗?
倘若从未那么近距离的靠近过那个位置,她也不会生出这般念头,姑姑身为大长老,既不说也不阻止,生生让她误会了这么多年,冰瑾心中生出了对大长老的怨怪。
“瑾姐姐,手疼。”
冰瑾忙回神松手,切换标准的温婉笑容,内疚道:“对不起,染染,我一时没注意,还疼吗?”
冰染噘噘嘴:“没关系啦,瑾姐姐是不是有心事?”
望着那双关心她的水眸,冰瑾勉强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拍拍冰染的小脑袋:“没事,在看你哥哥怎么还没来。”然后转头去看几位长老,他们们都闭目静坐。
静坐!冰箬长老可没这个耐心静坐,再看一遍,确是不在。
那冰箬长老呢,冰箬长老怎么也没来,若是她在的话,早就开始转圈了,突然,冰瑾想到一个可能,冰箬长老该不会是亲自去接人了吧,这是多怕别人不尊重这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凰女,亲自去做护送,眼睛一眨,敛去妒意,又是那个稳重的冰瑾仙子了。
熟练地叮嘱冰染:“进去后不能偷懒,我们一生只能进一次冰谷,这次可不能耍脾气任性。”
“哎呀,瑾姐姐,这么多人在呢,怎么能说人家任性,人家不要面子的吗。”急着去捂嘴。
身后其他小姐、公子具有的抿唇笑,有的不屑一顾,高冷的闭目养神,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此行将会多一位凰女。
忽然,几位长老站起身望着前方,冰瑾意识到凰女要来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排队的众人受这份肃穆的气氛影响,也都规规矩矩站好,然后就见一艘奢华飞舟降落在长老前方。
最先下来的是他们熟悉的冰盏公子,但冰盏下来后,伸出一只手臂躬身等着,就见一只纤长玉手搭在冰盏手上缓缓下舟,淡金色的凤袍舞动间,人已经下了飞舟,眸子漫不经心一瞥,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就让在场的众人产生了一个共同的认知:凰女。
“恭迎凰女殿下。”在长老的带领下,在场众人皆俯首行礼。
冰氤好似经历过无数次这样场景那般,淡定的向台子上走去,轻抬了下手指,淡淡说了声:“起吧。”冰箬长老跟在冰氤身后,始终站在保护者的位置。
这股发自骨子里的雍容气度让冰瑾脸色发白,第一局,她就输了,她没有这般令人折服的威仪,也不能对别人这么冷淡,她需要交好每一个人,获得他们的支持。
来到台上椅子中间坐下后,冰氤并未向淑女那般端仪就坐,而是轻轻歪在椅子上,这不仅没让人觉得不知礼数,反而觉得这位凰女原就这么率性肆意,底下的人更不敢轻言置喙,全都静等凰女的吩咐。
冰氤等了一会儿,下面的人没有反应,不耐烦的看冰箬:“箬姨。”
冰瑾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讶,姑姑都只准自己喊大长老,冰箬长老竟让凰女喊她箬姨,这么快就俘获人心了。
冰盏没忍住嘴角上翘,凰女真聪明,才一天就做的这么好了,果然不愧是凰女。
冰箬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笑意,谁能想到这孩子这么出息,表现得比预料的好太多了,不愧是天生的皇,轻咳一声,扬声吩咐:“准备开启冰谷。”
下面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了冰棋长老站出来问询:“二长老,不知此次由谁启封,我看不如让冰——。”瑾来。
没说完就被冰箬打断,只听她说:“此次就由凰女来启封,凰女说她愿亲自启封,为众位参与此次冰谷试炼的族人们扫清阻碍,愿诸位的修行之路像冰原的未来一样光明。”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让凰女先行入内,领先众人一步,才不会被别人察觉不妥,将本性暴露在外。
冰瑾竭力控制自己,才没做出当众顶撞二长老的事情来,早就定好由她来启封的,冰箬长老不可能不记得。
历来启封之人未来会成为凰女的左膀右臂,历年也没发生过由凰女启封这样的笑话。
他们这些家族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现在身后的人们打量的目光有如针扎一般让她难受,冰瑾望着冰箬长老,眼睛在问:那她呢,凰女之位已成奢望,连冰谷启封也要剥夺吗?
冰瑾的脸色白的像脚下的冰一样透明,可她始终没得到冰箬长老的安抚,身后人们的感恩汇聚成一股浪潮:“谢凰女恩典。”声浪之大几乎震碎她所剩无几的坚强。
冰箬长老此时忙的顾不上照顾冰瑾的小情绪,在与冰漪长老商量借她的护身法宝一用。
“冰漪,把你的乌龟壳给凰女用上,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冰莹死了。”
冰漪长老的瞳孔一缩后立刻恢复原样,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抢在冰棋要请人之前开口:“凰女殿下,我是五长老冰漪,去接您的活儿让冰箬抢了,我的乌龟壳你怎么也得戴几天,让我也在你面前留个好印象。”
说完,不顾别的长老看她像看不懂事的小丫头那般,责怪她在这个时候跟冰箬拈酸吃醋,掐诀就让凰女暂时成了乌龟壳的第二主人,除非合体期的人来,否则没人能打破这道防御。
然后挑衅地回瞪其他长老,似乎在说,自己手脚慢,就别怪我抢先,然后又抢了冰棋的活,高声唱喝:“有请凰女入谷启封。”
冰氤施施然起身,对冰漪长老一点头,淡定从容的向冰谷走去,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睥睨之姿,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