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繁心里压得沉甸甸的,眸光中沁满对冰氤的担忧和对敌对者的凌厉,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轰”
石门洞开,一身杀气的冰氤看向渡繁的眼光都是冷的:“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我信你。”渡繁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回道,目光包容地看着冰氤,暖的似乎能融化坚冰。
冰氤眸光颤动,心好像被熨帖了一番,身上的杀气都散了几分,她想过渡繁会问,她是谁,三个月前郭家死的人与她有关吗,她为何要那么做,今天出去又见了谁,唯独没有想到渡繁会一字不问,还说他信她。
可能她冰氤的心就是冰做的,感动是有一点,但不多,还不至于感动到让她放弃询问她对渡繁的不解。
但先礼后兵的格局她还是有的,眸光柔和了几分,语气也轻柔了一些:“真不问吗?今次过后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再答。”
清冷冷的满含信任的眼神,让渡繁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点,他信自己看到的,不管她是叫冰氤还是叫水苓,他知道她这个人始终没变过,还是他在妖兽森林见过的样子就够了。
“好。”
温润又带点宠溺的声音让冰氤耳朵有点发痒,但她割裂的很清楚,耳朵红耳朵的,脑子清醒脑子的,两者互不干涉。
语气陡转:“既然你不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是怎么发现我不见了的,又是用什么监视我的,我自问很小心了,躲过了修为高于我的人,却躲不过修为低于我的你,这不合理。”
渡繁哑然,被冰氤翻脸不认人的做法惊到了,但想想也能理解,一个人走到今天却没被别人发现,心思必定周密,只是这一下问这么多,他要怎么回答。
“挨个回答就行了,我很有耐心。”冰氤一直盯着渡繁看,所以对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抓的很及时,直接卡中要害。
无奈一笑,渡繁露出手腕上的善恶珠给冰氤看,因杀气消退了一部分,善恶珠的黑色也退了一步:“每当你心中弥漫杀心的时候,黑色就会多余白色,就如你现在。”
冰氤两眼紧盯面前这串黑白相杂的串珠,心中一凛,眼中闪过杀意,然后她就亲眼看到了修长指尖上挑着的串珠变了,黑色就在刚才她升起杀心时蔓延。
……冰氤一哽,陡然间收起满心的杀意,就见眼前的串珠上黑色消退,直至太极图样的黑白各半,泾渭分明,若不是亲眼所见,冰氤都要怀疑眼前的串珠换了一串。
看这东西的眼神儿更冷了,渡繁带着这个,那她的心思在渡繁面前不就暴露的一干二净,冰氤刷的一下抢过那串珠子,灵力迸射,想要摧毁这串邪门儿的珠子。
然而串珠纹丝不动,任凭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合体期修士动不了它分毫,而渡繁也老神在在,对她的行为也放任,面上好似没什么意外,但冰氤还是发现了渡繁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气鼓鼓道:“你笑什么。”语气中带着她没有察觉到的撒娇。
“善恶珠是生自混沌的天地至宝,我们损毁不了它的。”
善恶珠?
这名字还真是贴合,贴合的更想砸碎它了。
看想善恶珠的眼神不善,却又无可奈何。
第一百零七挖
“无心师祖,您可确定?”
冰氤苍白的脸色因这份激动有了些许红润,随着修为越高,她对那副画像的回忆就越深,虽然还是画不下来,但能描述出一些关键点,但那桌上的菩提子和那棵树让她怀疑地点就在菩提寺。
这才有了先前闭关室外的对话,她需要菩提寺这边给与准确的答复,就少不了渡繁的帮忙,菩提祖叶只剩两片,得留到关键时刻使用,考虑再三,冰氤决定真诚一次,反正已经暴露了,而且三个月了也没有对外揭穿她,就证明事有可为。
事实证明,她算计的不错,渡繁果然答应帮忙,帮她引荐到菩提寺的老祖宗面前,这是活了上万年之久的老祖宗,整个焚炎界也没有几人了,菩提寺就有这么一位,是万年前的浩劫中活下来的。
“确定,才貌绝顶,若不是那场浩劫,以他的天赋早就飞升仙界了,可惜八千年前就早早仙逝了。”无心师祖说起古人,心中一时间也唏嘘不已,没想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以无心的修为自然看得出冰氤和渡繁的天资优秀,可奈何生不逢时,如此天资却注定了蹉跎,怎能不让人心疼。
听到无心祖师的话,冰氤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憋屈还是愤怒,说来说去,他们水蓝界域就是倒霉的成了那个被选中的替身羔羊。
因为渡繁可以用善恶珠掌握她的心思变化,这让冰氤很不舒服,不喜欢这种被人摸清楚的处境,所以现在便是得到了那个真相,她也竭力压制自己的杀心,不想引起善恶珠的变化。
两三息之后,冰氤平稳了杀心,冷静地看着无心祖师:“他没死。”
无心祖师愣怔了一下,谁没死,玄机?玄机没死?不应该呀,当年天机谷报通知各宗地时候就说了,玄机是因为过度思念亡妻,早早就没了求生地意志,活到那时已经是他勉力而为了。
冰氤看出无心祖师的不信,也猜到无心祖师心里想的应该是那个被用来搪塞世人的谎言。
“玄机的妻子没死,她是仙帝之女,被仙帝带回了上届,当初降世的神火就是仙帝对焚炎界域的惩罚,只是神火过于厉害,焚炎界与仙界的通道直接付之一炬,上界的讯息传递不下来,所以被玄机遮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