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队友击杀了乌桓突骑什长,分享经验值3000点。】
【你的队友击杀了乌桓突骑士卒,分享经验值1000点。】
【你的队友击杀......】
【......】
一遍又一遍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即便到了傍晚都没有停止。
王昊不由诧异,辽西的仗打得竟如此惨烈?
抬眸望向即将落山的曜日,王昊内心不由地担忧起来,从早上开始,一直打到傍晚,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停下来过,足以证明乌桓突骑想要拿下辽西的决心。
可惜......
现在的辽西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仅仅只有三千白马义从,而且还是新兵,最为重要的是,主将不是公孙瓒,而是其弟公孙越,此人的统兵能力如何,王昊心里完全没底。
不过,王昊心里也非常清楚,既然声音截至目前都没有停下来,足以证明汉军仍然在坚持战斗,而且乌桓突骑始终没能拿下城池。
虽然现在的战斗,对于敌我双方而言,乃是一种极致的耐力考验,但是刘铄从内心深处而言,依旧是相信汉军的实力,一定能够守得住城池。
“主公,您这是怎么了?”
不知何时,程昱从中军大帐中转出,见王昊负手而立,遥望着即将落幕的曜日,不由心中好奇,试探性询问。
“哦,没什么。”
王昊这才发现程昱已经赶来,长出口气后,轻声道:“仲德,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你说辽西会不会出事儿?丘力居始终没有放弃报仇,这一点是肯定,既如此,他一定会趁虚而入。”
“嗯。”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思忖了片刻:“丘力居的确不会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但也请主公放心,留守的白马义从同样配备了复合弓、马术三宝,丘力居绝非我军对手。”
“或许......”
程昱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安慰道:“丘力居一旦进入我辽西地界,估摸着就再也回不去了,毕竟大家全都清楚,主公对丘力居这颗首级是极其看重的。”
王昊淡然一笑:“或许吧。”
程昱极其肯定地道:“主公不必担心,一定如此,我相信他们。”
王昊长出口气,抬眸望向那一大片火烧云:“但愿丘力居可以战死,如此倒是省了我很大的力气。”
【你的队友诛杀了乌桓单于丘力居,分享经验100000。】
忽然,一个机械且冰冷的声音,出现在王昊的脑海中。
丘力居?
王昊顿时一个愣怔,不自禁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竟然真的是丘力居,他竟然真的死在了留守的白马义从手里。
“哈哈哈哈!”
情不自禁的,王昊仰天一声狂笑。
“......”
忽如其来的笑声,吓得程昱是魂飞魄散,身体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主公,您......您这是......”
王昊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而且莫名其妙,立刻闭嘴,转移话题:“忽然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走,回营咱们详聊,让火头军做点吃的,你我小酌一杯。”
“小酌一杯?”
程昱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要知道,在行军途中,自家主公是绝对不会轻易喝酒的,他要以身作则,尤其要给许褚、庞德等人做表率。
可是现在,只是因为忽然想到些有趣的事情,便要与自己小酌一杯?
程昱不自禁好奇,这有趣的事情得多有趣,自家主公才会甘愿破戒,也要小酌一杯呢?
“嗯。”
然而,王昊却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压根不给程昱反应的时间,便招呼许褚道:“仲康。”
许褚欠身拱手:“主公有何吩咐?”
王昊当即下令道:“立刻传令火头军,摆酒设宴。”
“摆酒设......?”
许褚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甚至不敢继续盯着王昊,生怕他临时反悔一样,赶忙拱手抱拳:“喏!”
旋即。
不等王昊开口,嗖的一溜烟,奔了出去。
王昊指着许褚的背影,笑着道:“仲德你瞧,仲康听到摆酒二字,竟如此撒欢儿,估摸着自入鲜卑地界的这些天,应该快把他憋坏了吧?”
“嗯。”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仲康的确憋坏了,据说他每天都抱着他的空酒葫芦,不停地嘬味儿。”
王昊诧异:“哦?竟有此事?”
程昱颔首点头:“嗯,此乃属下亲眼所见。”
“唉,为了戒酒磨练性子,仲康可是遭了罪了。”
“是啊,这回听到摆酒,估摸着肯定会私藏一些酒,主公可要小心。”
“藏着吧,反正这顿酒过后,还不知多久,才能再抿上一小口。”
“倒也是,戒酒得慢慢来,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否则会得不偿失。”
“嗯,没错,正是如此。”
“......”
*****
鲜卑王庭。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端坐在上首主座,眉目中略微有些淡淡的惶恐。
他不是别人,正是和连之子骞曼。
魁头以骞曼的名义,想要慕容拓前来议政。
此刻,二人正在帐中对峙,俩人俱是满头冒火,气得须发皆张。
慕容拓厉声喝道:“尔等不是要与白马义从决一死战吗?怎么最终却被白马义从迂回,险些将我等狙杀在半途?而且我仔细派人调查过了,白马义从依旧是三千人的队伍,死伤几乎为零。”
“难不成......”
慕容拓气得眼珠子都快瞪爆,扯着嗓子怒怼:“这便是尔等围杀白马义从的结果?亦或者说,尔等只是表面上在围杀,实际却想借白马义从之手,消灭我等?”
“慕容拓,你休要信口胡吣!”
没有丝毫犹豫,魁头直接怼了回去,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充斥着整个军帐:“白马义从的确非常厉害,一百五十步的箭矢射程,令我等此前的战术尽皆失灵。”
“但即便如此,我军依旧战死了数千骑,足足数千骑兵,还有许多受伤的士卒,最终也因为流血过多,而不治身亡,我若真要借汉军之手,消灭尔等,会令我军损失如此惨重?”
“反倒是尔等......”
魁头丝毫不给慕容拓反驳的机会,火力全开,直接骂道:“不是说要竭尽全力,消灭汉军的步兵精锐吗?结果倒好,损失的兵力数千,却连对方一根毫毛都没能伤到!”
“哼!”
言至于此,魁头怒哼一声,眼瞪如铃:“这便是尔等的全力诛杀汉军步兵?全力在哪里?杀死的汉军,又在哪里?没能诛杀汉军,却又在半途折返,莫非是想要趁我与白马义从酣战时,将我等尽皆诛杀?”
“慕容拓!”
魁头嗞着钢牙,恶狠狠瞪着对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俨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尔等到底安的什么心?非要将王庭拱手送给汉人吗?”
“魁头!”
慕容拓吓得面色激变,他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当即抬手怒指对方,声音洪亮如钟:“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慕容拓对王庭忠心耿耿,此心天地日月可鉴,绝非你随意泼脏水能消灭的。”
“明明是你没有出全力,想要借白马义从之手消灭我军,现在却反而倒打一耙,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我慕容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哼!”
盛怒之中的魁头,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你怎么可以腆着这张脸说瞎话!若论损失的兵力,我军远胜于尔等,到底是谁没有出全力,这是显而易见的。”
慕容拓既然赶来,便早已想好了对策,当即行云流水般的喝道:“没错,尔等损失的兵力的确少,但我军面对的汉军步兵精锐,防御宛如堡垒,根本没有进攻的可能。”
“难不成......”
慕容拓气势汹汹,厉声呵斥道:“你要我军强行冲阵,与汉军决一死战吗?”
魁头冷哼一声:“扯淡!纯属扯淡!汉军足足三万兵马,即便他们的飞骑哨探在十里之外,对于尔等而言,也有足够的时间杀过去,他们根本不可能铺开阵型。”
“若是汉军果真铺开了列阵,唯一的解释,便是尔等故意贻误战机,好给汉军充分的准备时间,然后再找借口杀回来,从而将我等一网打尽!”
慕容拓气得后槽牙恨不得咬碎了,眼珠子瞪如铜铃,眸中布满了龟裂的血丝:“胡说!血口喷人!魁头,你这厮除了会胡搅蛮缠之外,根本是一无是处。”
“率领数万精骑兵,愣是没能伤到白马义从一根毫毛,居然也敢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有种尔等便把白马义从消灭给我等瞧瞧,若当真如此,我慕容拓便服你。”
“自己明明不是白马义从的对手,而且还不打一声招呼,便逃之夭夭,令白马义从有足够的时间截击我军,现在竟还敢污蔑我等,简直岂有此理!”
魁头咬着钢牙,狞声喝道:“我的确没有能力诛杀白马义从,可这是因为战法上的失灵,方才导致如此结果,可尔等又是如何?”
“故意贻误战机,给汉军足够的反应时间列阵,甚至仅仅只是试探性的冲锋后,便败下阵来,若说尔等竭尽了全力,打死我都不信。”
“哼!”
魁头一咬牙,扬声怒道:“如果说尔等没有想要趁我等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打死我都不信,否则尔等绝对不可能这么快退兵!”
“......”
上首的骞曼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俩人自从见面开始,便陷入了火热的撕逼状态。
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星子漫天乱飞,彷佛恨不得把整个王庭都要掀翻了。
“够了!”
骞曼耳朵都快听炸了,迫不得已之下,扯着嗓子怒吼。
刹那间,正在撕逼的慕容拓、魁头齐齐闭嘴,二人扭头望向上首的骞曼。
魁头嘴快,厉声言道:“还请大人明鉴,我等纠缠白马义从良久,损兵折将,而慕容拓等人却贻误战机,令汉军主力至今未损一兵一卒,实在可恨。”
“大人。”
慕容拓心里咯噔一下,气得须发皆张。
但他顾不得怼魁头,只能急忙解释道:“末将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故意贻误战机,汉军步卒的布阵能力,已经超出了我军预料,对方分明是蓄谋已久,绝非忽如其来。”
“此役落败的关键,在于魁头过早的离开,若是他能继续纠缠白马义从,至少我等合力,或许可以战败白马义从,而后集中力量消灭汉军主力。”
魁头再次喝道:“大人明鉴,若当真如此,慕容拓等人必先消灭白马义从,而后再消灭我军,他是要坐收渔翁之利,绝非真心想要消灭汉军。”
“胡言乱语!”
慕容拓直接怼了回去:“尔等兵力远胜于我军,我慕容拓拿什么消灭尔等?”
魁头气呼呼喝道:“两败俱伤之时,我军兵力又能剩多少?慕容拓,如今大敌当前,你不思精诚团结,合力灭贼,居然想要借汉军之手,消灭异己,实在是卑鄙无耻!”
“魁头老贼,你......”
“够了!”
不等慕容拓把话说完,便被上首的骞曼摆手打断,不耐烦地道:“你们俩个吵够了没有?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难道你们的嘴还不累吗?”
“......”
二人尽皆漠然,没有接话。
但明显......
二人皆有怨气,各自瞪了对方一眼,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分毫。
骞曼顿了顿,长出口气,继续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能够鉴别二位,到底是何居心,不知二位将军可愿听否?”
慕容拓率先拱手:“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魁头心中虽然不喜,但也只能拱手:“愿闻其详。”
“很简单。”
骞曼极其淡定,朗声言道:“明日,你们二人的作战任务互换,由魁头率兵进攻汉军主力,由慕容拓、莫护淳引兵阻击白马义从。”
“若是魁头战败了汉军主力步卒,证明慕容拓、莫护淳当真没有竭尽全力,甚至有故意贻误战机,以及借汉军之手消灭异己的嫌疑。”
“可若是慕容拓、莫护淳战败了白马义从,证明魁头没有竭尽全力,甚至有借汉军之手,消灭异己的嫌疑。”
“此议,不知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慕容拓、魁头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大人英明,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