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速速抢夺魁头的大纛。”
王昊捻弓搭箭,再次射杀一个鲜卑突骑,同时大声呼喝。
“诺。”
庞德扯着嗓子回应,拎起金背大刀,直朝着魁头的大纛旗,疯狂地冲了过去。
但是,庞德距离大纛旗颇有一段距离,想要在鲜卑突骑斩断大纛旗之前赶到,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庞德答应地很快,也在纵马提刀,不遗余力地向前狂冲。
但不得不承认!
他对此没有抱任何希望,因为只要一刀,大纛旗必断无疑,而在大纛旗的四周,至少还有百余精骑。
然而,令庞德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不断朝着大纛旗狂冲之时,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正在不断地朝着大纛旗方向飞射。
噗!噗!噗!
就只见,鲜卑突骑应声而倒,竟然没有一人,能够靠近那杆大纛旗。
庞德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虽然知道自家主公实力惊人,深谙各种兵器,但却不敢相信,他的箭术竟然也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一箭接着一箭,一箭强过一箭,竟好似中途没有停顿过。
足足接连射出了五、六箭!
要知道,拉弓射箭对于双臂肌肉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寻常士卒能够接连拉弓两次,已经是极限,能够接连拉弓三箭,便堪称一员虎将,若是能够接连拉弓三箭以上,箭术必然是当世一流。
但是......
即便是凉州出身,精于骑射的庞德,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景。
一个人竟然可以接连放箭,彷佛双臂是钢筋铁骨淬炼的一般,不会受到损伤。
实际上,这是王昊箭术等级不断提升后的结果,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七星连珠】。
意思很简单,便是可以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接连放出七箭,而且箭箭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若是胡乱的左右开弓射箭,能够开弓的次数会更多。
毕竟,左右开弓之时,肌肉是会有短暂调整的,可若是同一个动作连续七次,对于肌肉的损伤才是极其巨大的。
而现在的王昊,正是属于左右开弓射箭,因此这才能在短时间内,打出成吨的伤害!
“啊?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鲜卑大人魁头,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朗目圆睁,彷佛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整个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实在是因为王昊的箭术,已经彻底折服了魁头,如此箭术,即便是广袤的草原,也不可能找到一人。
“好厉害的箭术。”
步度根更是吓得面色激变,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的窜动,直令其周身肃寒,连汗毛都根根竖起。
至于其余鲜卑突骑,更是被王昊的悍勇吓得魂飞魄散,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再战。
一时间,鲜卑突骑竟没有人敢靠近大纛旗,只剩下扛起的小卒,在呼啸的狂风中,吓得瑟瑟发抖。
趁此机会!
庞德纵马向前狂冲,掌中金背大刀左右不停挥舞,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腰眼,总之尽皆要害,多出一道刀痕,纷纷毙命。
彷佛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死在庞德手上的鲜卑突骑,便多达二、三十人,他们大都是没有从王昊恐怖的箭术震撼中反应过来,便被庞德诛杀。
这一幕!
即便是将台下的许褚,也不由地愣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战场:“这怎么可能?主公的箭术竟然又精进了不少,如此连续放箭,居然没有丝毫迟滞。”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木有。
虽然,许褚不能说精通箭术,但实力也绝对不差,他扪心自问,如此高强度的射箭,若是换上一石弱弓,短距离射箭,或许可以,但王昊配的是复合弓,相当于两石强弓。
如此高强度的接连放箭,若是落在自己的头上,估摸着整条膀子都要废掉了。
见此一幕,许褚的臂膀竟条件反射的酸疼起来,下意识活动了活动,眼神中充满了骇然。
程昱虽然不懂接连放箭的危害,但见许褚如此,同样能感受到自己主公的实力,捏着颌下美须髯的他,终于得以长出口气,轻声道:
“看来,大纛旗能够保住了,如此一来,等待鲜卑突骑的,或许只有一条死路。”
“仲康!”
程昱扭头瞥向许褚。
“在。”
许褚欠身拱手。
“这里不需要你了。”
程昱松了口气,朗声道:“你去东位战场,帮助阎柔作战吧,整个军阵中,当属东位的兵力最少,实力最弱,你引亲卫军前去支援,不得有误。”
“诺。”
许褚欠身拱手。
旋即。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王昊所在的战场,见自家主公依旧游刃有余,这才放下心来,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走,东位战场,驰援阎柔将军。”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将台之上,皇甫嵩同样松了口气,挥手拭去额上滚落的汗水,心中暗自称赞:“主公不愧是主公,不仅明白我心意,更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实在厉害。”
“这一战,我若是不能消灭魁头大部兵马,简直愧对主公的信任。”
一念至此,皇甫嵩心底的隐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汹燃烧起来的战意。
没有丝毫犹豫。
他立刻取出绣着战马的令旗,朝着空中不断挥舞。
将台四角的力士,忙不迭操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碾盘大小的鼓面,发出一阵阵气势磅礴的战鼓声,瞬间传遍了战场。
正在外围游荡的鞠义听到鼓声,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他,同样热血沸腾起来。
鞠义深吸口气,铿锵喝道:
“弟兄们,这回该轮到咱们出马了。”
“杀—!”
刹那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鞠义急勒缰绳,猛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向前狂飙。
他们虽然仅仅只有一千余骑,但各个都是精锐,而且配备复合弓,能够超远距离射箭,况且如今的鲜卑突骑,已经彻底被汉军打懵了,乱了阵脚,现在出手,根本就是随意收割的节奏。
鞠义真不愧是鞠义,从来不挑软柿子捏,既然魁头的兵马已经陷在了军阵,那么他直接往扶罗韩的腚眼子冲了过去,毕竟这支队伍,乃是四支队伍中,实力第二的队伍。
虽然,扶罗韩在外围警戒的兵马,发现了鞠义先登营的行踪,靠着兵力上的优势,以硬碰硬地强冲过来,但迎面的一波箭矢袭杀,彻彻底底把他们打懵了。
嗖!嗖!嗖!
一波密集的箭矢攒射,鲜卑突骑竟如同割麦般倒下了一茬,继续向前狂冲,第二波箭矢袭杀接踵而至,又是一茬鲜卑突骑被收割,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若是按照之前的战法,鞠义一定会迂回,保持距离,不断消耗对手的兵力,以便能以最少的兵力,打出最恐怖的伤害,将杀敌的效率最大化。
但是现在......
鞠义却一反之前的战术,两拨密集的箭矢袭杀,将鲜卑突骑的战斗队形打散,随后没有迂回,而是换上了战矛、马槊,纷纷猛夹马腹,直朝着缺口处狂飙过去。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在这一刹那,先登营好似化作一柄从天而降的锋利宝剑,直朝着鲜卑军阵,毫无半点花哨地狂飙过去,将面前的鲜卑突骑硬生生劈开,然后迂回分割,最终彻底击溃。
眼下,红色军服的汉军,正如同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杂乱衣衫的鲜卑突骑,兵锋所至,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
“继续给我冲,一定要破开汉军大阵!”
“大人快瞧!”
正在指挥作战的扶罗韩,忽然听到身旁士卒的提醒,遂忙不迭扭头望去。
前一秒还颇为镇定的扶罗韩,这一瞬,整个人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了原地,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里面布满了龟裂的血丝。
显然!
即便是扶罗韩,也没有想到,不过一千余骑的先登营,竟然轻而易举便消灭了自己在外围布下的警戒兵力,而且正在朝自己的后方,疯狂赶来。
“这......”
“这怎么可能?”
一股森冷的寒意从扶罗韩脊梁骨底部升起,顷刻间淌遍全身。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揉,当模糊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眼前画面没有丝毫变化时,内心的骇然因此愈演愈烈。
回头瞥一眼摇摇欲坠的汉军军阵,彷佛只要再用点力气,便可将其戳开个口子,若是现在放弃,那么此前损失的兵力,便白白牺牲了。
而且!
自己一旦撤兵,那么必然引起连锁反应,其余两部兵马只怕不会管魁头,也会跟着自己撤兵,如此一来,自家兄长必被汉军活生生围死在军阵中。
不能!
绝对不能撤退!
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要扛下来!
扶罗韩不敢有丝毫犹豫,咬牙下定决心,声嘶力竭地下令:
“快!给我拦住这帮汉军,将其统统消灭,给大军破阵争取时间。”
“弟兄们,随我来!”
“杀—!”
顷刻间,乌泱泱如同潮水一般的鲜卑突骑,直朝着呼啸而来的先登营,以硬碰硬地强冲了过去。
鞠义眼神如炬,打眼这么一扫,便判断出鲜卑突骑的总兵力,应该在两千骑左右,而且是呈战斗队形冲杀。
这样的兵力虽然两倍于己,但自己能有两波箭矢袭杀的机会,可以先手消耗对方兵力,而后再发起冲锋。
也因此,鞠义没有丝毫犹豫,依旧照着此前的打法,快速的靠近敌骑。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当鲜卑突骑踏入先登营射程内时。
鞠义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放箭!”
嗖!嗖!嗖!
顷刻间,漫天的箭矢如同飞蝗般直朝着迎面冲来的鲜卑突骑,罩了过去,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淹没在如狂风暴雨般的马蹄声中,鲜卑突骑肉眼可见地死了一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穿了身躯,倒飞在地上,被后方奔腾而过的战马,当场踩成了一滩烂泥,还有些人臂膀中箭,没伤到要害,依旧在奋力冲锋。
但可惜......
随即而来的第二波箭雨,覆盖度远胜第一次,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鲜卑突骑,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再一次被汉军无情地收割掉性命。
“杀—!”
收弓换兵,先登营纷纷纵马狂飙。
五十步的距离,眨眼便到,一波强势的冲锋,直朝缺口处闯了进去,锵锵锵的金铁乍鸣声,接连不断,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众将士的耳膜,无时无刻都有大量的士卒,惨死在冲杀的战场上。
鞠义手持一杆马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左劈右刺之间,沿途的鲜卑突骑竟没有一合之敌,尽皆死在了他的手上,但却没人能伤到他分毫。
隔着远距离观战的扶罗韩完全懵逼了,他本以为只要不使用复合弓,便是鲜卑突骑的天下,随便一个冲锋,都能吊打大汉的骑兵。
但不曾想......
汉军骑兵的实力当真是超乎想象。
一波强势的冲锋下来,对方的兵力像是没有受到多少损伤似的,依旧呈战斗队形,向前狂飙,随即分作左右两股,迂回返身复战,超高难度的大转弯迂回,竟被这支汉军小队完美的完成。
要知道,对于一支骑兵而言,转弯迂回才最是考验他们的骑术水平,转弯角度越小,难度越大,能够保持在九十度以内的急转弯,即便是精通骑射的鲜卑队伍,也没有多少兵马能够完成。
可是!
这样的超高难度骑术动作,竟被汉军的先登营做到了。
不仅仅做到了,而且整支队伍,动作几乎是整齐划一,像是在进行骑术表演似的,令人赏心悦目。
扶罗韩吓得眼突面红,心中巨震:“这......这怎么......这怎么可能?汉军骑兵何时有这般精湛的骑术了,即便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没有如此精湛的骑术!”
的确!
白马义从整体队伍的骑术,不如先登营精湛。
那是因为他们方才组建一年,而且也是方才演练队形,超高难度马术动作。
可先登营不同,他们组建已有数年,且鞠义精通骑兵战法,时常带着他们训练,各种马术动作早已经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