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景彦自己也会去。
有几名球员他必须要找他们聊聊,不光是竞技上的问题,他希望自己的球员们能把俱乐部当成家,他愿意听他们抱怨。
怎么说呢。
景彦越来越代入主教练的身份了。
“就这么说好了。”景彦挥手,“下午见,各位。”
送走了大部分球员和同事后,景彦拎着箱子走下飞机,他的同居对象(划掉)穆勒和李耀良正在不远处等他。
“今天你开车吧。”穆勒很自然的接过景彦的箱子对他说。
“嗯,没问题。”景彦点头,“你可是做了大贡献,未来的几天都我开车。”
“等下。”李耀良叫住两人,“今天不尽兴,正好我找到个新开的夜场,我打算去试试,彦儿哥你去不去?”
这是什么意思?穆勒看向李耀良,李耀良冲他抖了抖眉毛。于是穆勒又看向景彦。
景彦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对话’,但他今天情绪不高,而且之前他去夜场通常是赢球后去,所以景彦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他说,“怪累的,想回去睡觉。”
“行。”没想到李耀良爽快的答应了,他把箱子推给两人,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到头上把头发捋起来,“那你们回去吧,我去试试水,不错的话赛季末我们再去。”
说完,李耀良挥挥手,跟景彦和穆勒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在走远前,他没忘了给穆勒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
‘给我把人哄好喽,否则,后果自负。’
穆勒当然不会对此推脱,但这不代表他会因为这个就把李耀良当成知心朋友,说到底,这家伙只关心景彦一个人。
而这种关心谁能说得准会不会变成其他的什么。
景彦对李耀良给穆勒的这种‘托付’行为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觉得这太荒谬了。
什么时候他在朋友们眼里成脆弱到受不了输球的那个了,他还觉得输球了最难过的是托马斯,得把托马斯哄好了才行呢。
……
车上,景彦系好安全带,以一个比较适中的速度把车开了出去。
“想听点什么?”景彦问,“我这儿什么都有。”
“都行。”副驾上的穆勒回答,“你听什么我听什么,你想不听也可以,我喜欢在高速上听风的声音。”
感觉现在的托马斯比平时沉默不少,景彦想,果然还是因为输球心情不好了吗。
“那就——”
景彦翻出他收藏的歌单,点击播放按钮,“来听点经典吧。”
“《百年奥斯卡》?”穆勒调出歌单简介,“J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音乐了,我以为你一直喜欢流行。”
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这种。“Yeah,我当然喜欢流行,但你有时候我也听经典。”景彦耸耸肩,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不觉得听到《When You Believe》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满力量吗。”
“是吗。”穆勒翻看歌单,“我倒是更喜欢这个——”
“你说哪首?”
“这个。”穆勒点击播放,舒缓深情的吉他乐从车载音响里缓缓流出,“别看,J,如果你不看歌名能猜出是哪首吗?”
“你在开玩笑?”景彦笑起来,“我可是曲库,想难倒我,不可能的。这首是——《Right Here Waiting》,没错吧。”
“嗯,你猜对了。”穆勒点头,“那你能再猜猜我为什么喜欢它吗。”
“啊?”
景彦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他明白了穆勒话里的意思,这首歌的经典歌词说的就是: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做什么,就算你让我流泪让我心碎,我也一直等你。
真是的,怎么又突然表白啊。
还以为在为比赛的事难过,有点太,太不分时候了。景彦心里责怪着,脸上一阵泛红。
“我要说我知道,你信吗?”他小声嘟囔。
“我信。”穆勒听到了,他回答说。
“——那你往下翻,就这个歌单。”景彦吞了吞口水说,“我叫你停就停,可以吗。”
穆勒不知道景彦想做什么,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这么做,不然会后悔一辈子,那声音无比清晰,清晰到他以为就在耳边。
“好。”穆勒答应下来。
在接下来的3分钟里,穆勒翻过20首歌,但景彦始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终于,到家门口的时候,景彦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前奏。
“停!就是这个!”
穆勒的手悬停在‘下一首’的按钮上,他看向屏幕上的歌曲名字,一时间他瞳孔剧烈的晃动起来。
这首歌叫做:《I Just Called to Say I Love You(电话诉衷情)》。
是一首简简单单的小情歌。
不是因为新年,也不是因为情人节,没有理由,我只想打给你,然后告诉你我爱你。
这是……
穆勒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是景彦头次对他说‘爱你’,尽管是以这种方式,用歌词说出来,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真正对他说出那句话。
“好,好了。”景彦伸手关掉车顶上的感应灯,这样在黑暗里他脸上的颜色就不会显得那么明显,“到了,回去睡觉了。”
“等等,J——”
景彦能感觉到穆勒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想尖叫,又想说别看了,刚刚只是他一时兴起,但景彦清楚的明白他不能那么做。
如果真的那么说了,他可能不能活着走下这辆车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
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他知道自己不只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