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景彦还挺乐观,还能和同事们或者球员们分享青训时候和托马斯在‘老虎’教练手下踢球的趣事,但随着时间发展,景彦发现,不止穆勒知道内情,诺伊尔也清楚,还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们,甚至李耀良都能把其中的奥秘摸个七七八八。
合着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而每当他去问,所有人,他是说所、有、人都跟他打哑谜,那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烦透了。
而心情糟糕的时候要做什么呢?
答案是看点让人开心的东西。
于是景彦拿出他从家里带来的《托马斯-穆勒》自传摊开在桌子上读了起来。托马斯的文字透着一股和他本人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浪漫气息,才看了不到1/3,景彦已经是它忠实的读者了。
【哦?看穆勒自传能让你开心吗彦哥】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他写的跟给你的情书一样】
【难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是。”景彦淡定翻过一页书。
抛开那些情书一样的内容,穆勒的文字真的很灵,很能打动人。在大众的印象里,穆勒永远是开心大笑着的样子,他的快乐感染着每一个人,但自传告诉人们他的内心其实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快乐,他也会有顾虑。
景彦记得曾经有人这样分析过自己:景彦其实也没有外界看来那么乐观开朗,像他和穆勒这样的人总是对外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其实心里的悲伤和忧愁可能比平常人还大。
那人还说,难怪景彦和穆勒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对这些评价景彦只赞同一半。
托马斯-穆勒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在他不快乐的时候,他会思考很深奥的问题,还会给自己的人生做规划,定下明确的目标。但是景彦不会,景彦是个活在当下的人,当然他也会焦虑未来,但他更多的时候会一边焦虑未来一边活在当下。
让景彦难过的点总是很怪。
比如他曾经因为队友踩死了他观察5分钟的蚂蚁而和对方大打出手,晚上回家还因为蚂蚁的死伤心到蒙着被子流眼泪。
可能对其他人来说这难以理解,但对景彦来说,那只捡了他面包屑的蚂蚁就是他的朋友,景彦甚至在跟着那蚂蚁去蚁穴的路上在脑子里编出了它完美的一生。
而当着他的面踩死蚂蚁相当于戳破了他刚刚创造出的一个小世界。
伤害不亚于对一个小孩子说圣诞老人不存在。
当穆勒为自己未来的道路头疼时,景彦在被莫名其妙的问题纠缠,就像现在,他本来应该好好准备和多特的比赛,但却浪费时间在自我剖析和自怨自艾上,景彦自嘲地想。
大多数人无法理解景彦,有时候就连景彦自己也想不明白,穆勒也不理解,但他会尝试站在景彦的角度看问题,并且也是穆勒教会了景彦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所以——
景彦又翻过一页去。
穆勒和景彦能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景彦需要穆勒,他想。
而在这一页上,穆勒记录了他和景彦真正成为拜仁主力的那个赛季,他写道:“从右边卫到前腰,我合作过很多前锋,景彦是最特别的那个,也是最好的那个,我想和他一起踢到走不动路。这话我很早就说过,现在我也要说,未来我还会继续说,说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为止。”
看到这里,景彦的手停了下来,指尖微微颤动。
【彦哥你脸又红了】
【是因为热吗】
“……嗯,这飞机上是越来越热了。”景彦睁着眼睛说瞎话,“马上就到夏天,也该开开冷气降降温了。”
系统在空中疯狂憋笑。
随后它看着景彦手抖的像个筛子还要接着看穆勒自传,然后看一段整个人红一个度,扭头缓一缓再接着看,然后再变红再缓,缓过来还要看。说个不恰当的比喻,景彦现在看穆勒自传就像是洛圣都街头的瘾君子。
其实——
穆勒和景彦能成为好朋友不只是因为景彦需要穆勒。
系统看着景彦。
穆勒他也需要你,J,他想。
……
飞机很快到达了柏林,在快速办理了酒店入住手续后,景彦带着他的球员们到明天比赛的球场去简单训练,踩踩草皮适应环境。
这部分主要是克洛泽和李耀良负责,景彦在场边看着整体状态,没一会儿又有些神游。
这时舒波莫廷走过来向他请教中锋问题,正好不远处穆勒在禁区附近做传球练习,景彦拉着舒波莫廷告诉他什么时候转身,什么时候射门,以及怎么配合穆勒用最简单的方式过掉防守球员。
“你们真的很默契啊,我不认为这是做7年队友能达到的程度,17年也不一定。”舒波莫廷最后感慨道。
景彦用微笑回应。
是啊,他和托马斯默契的可怕。
没有原因,事实如此。
可以说这一天景彦满脑子都是托马斯-穆勒,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又开始为比赛焦虑了。
晚上,距离和多特的决赛还有12个小时。
景彦没吃晚餐直接上了楼,他把阵型图拿出来仔细研究,靠想象模拟出比赛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点是他漏掉的。
“我在餐厅,今天有肋排和小香肠,要不要给你带点儿?”李耀良在电话里问道。
“不用。”景彦拒绝了他的好意,“中午吃多了,不饿,而且这样有助于我思考,吃饱了就困,脑袋昏昏沉沉的。”
李耀良也没强求:“那行吧。我给你带点上去,你什么时候饿了来找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