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礼貌的开场。
但在听到的那一刻,景彦立刻把这声音和那天晚上的青年联系在一起,他开始头晕目眩,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你好?”
库尔图瓦问了第二遍,景彦仍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有人吗?”
库尔图瓦问了第三遍,景彦准备挂电话了,他认为这就是个错误。
但就在这时——
“J,是你吗?”
库尔图瓦猜到了。
景彦呼吸一滞,随后变得急促。
“真的是你。”电话里的比利时人轻笑了几声,换了种语调说,“真高兴你能打给我,你知道吗,刚刚我在看拜仁和多特的直播,你简直棒极了。”
景彦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天你在我耳边呼吸了一晚上,听见你呼吸的第一秒我就知道是你。”库尔图瓦暧|昧的说,“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想见我吗?”
连续的问句戳到了景彦。
“我要挂电话了。”他说,然后强迫自己按下了结束键。
在结束通话的那一刻,景彦松了口气,但随后他感觉到了失落。这让他很惶恐,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感觉失落?
今天就是个错误。
他不应该……
5分钟后库尔图瓦的电话打了回来,景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接了他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也没犹豫。
“听着,我不想——”
“韦斯特公园酒店,就在多特蒙德市郊。”库尔图瓦用一个名字打断了景彦的话,“11点到那儿去,我用你的名字定了房间。”
“什么?你……”
“到那儿去。”库尔图瓦说。他的声音好像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然后,等我。”
……
这太荒谬了。
晚上11点,景彦到了韦斯特公园酒店,库尔图瓦不会委屈自己,他再一次定了最好的。
进了房间,景彦把自己丢进浴缸里,冷水淋着他的后背,却怎么也浇不灭他心里的恐慌。
他还记得几年前和托马斯一起看《老友记》,他亲口吐槽过罗斯和瑞秋的感情线,他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可纠结的,罗斯大错特错,就算瑞秋提了分手,他也不能在当天和另一个女人滚上床。
但是现在,轮到景彦自己了,他比瑞秋还要纠结。
不,他不是瑞秋,他是罗斯。
他背叛了托马斯,多少个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不争的事实。
但是——
如果知道世界是同人文的是托马斯呢?
他的反应会是如何?
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吗?
景彦不知道,他也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就在他要把自己冻成冰块的时候,库尔图瓦赶到酒店,他把景彦从浴缸领出去,用毛巾把他擦干,期间一句话也没多问。
不得不说,景彦喜欢这种感觉。
距离感。
有的时候他崩溃,难过,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爆发,他需要一个人待着,他不喜欢被问东问西,那些是他的事,他要留给自己消化自己解决。
托马斯就不行,他不理解,他总想帮景彦分担。
“你不能总是一个人扛。”托马斯这么说,“让我帮你,我们一起解决它。”
景彦不忍心拒绝他,于是每次都同意,他用让自己受伤的方式来爱托马斯,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治愈自己。那个时候,景彦总要处理更多的‘伤口’,他原本就有的,以及接受托马斯帮助带来的。
所以——
他喜欢库尔图瓦的距离感。
“你怎么过来的?”景彦问。
“我租了私人飞机。”库尔图瓦擦着景彦的头发说,“当然了,还是用的你的卡,我相信6w欧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6w欧不是小数目,但如果这能让景彦好一点,他就可以无所谓。
“听着,我不在乎你花了我多少钱或者怎么,今天我打给你并不是想要,呃,想要见你,我不知道,我只是,可能状态不……唔!”
景彦想要解释自己,或者说,给自己找个好理由,但他越说越乱,就在他快要把自己绕进去的时候,库尔图瓦捧起他的脸封住了景彦的嘴唇。
这是个——
完全不同的吻。
不是说它有多好,或者有多坏,那很难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吻很不一样。在今天前,景彦只吻过一个人,现在,他有了不同的体验。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
景彦靠在床头,库尔图瓦在他前面。景彦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抓住发根,张嘴只能发出“哈、哈”的声音。
库尔图瓦没说错,他技术的确很棒。
然后。
在大脑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景彦不受控的脱口而出:“托马斯——”
库尔图瓦没什么反应,但景彦自己愣住了。
或者说,他整个人僵住了。
这种情况的发生加重了景彦心里的背德感,世界或许是假的,但他这样乱来就能被允许吗?
他是喜欢托马斯的,但这样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没关系。”库尔图瓦安抚道,“你可以喊托马斯的名字,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
景彦很困惑,于是他低头和库尔图瓦对视,从那双眼睛里,他只看出了巨大的野心和最原始的情绪。
库尔图瓦抓住这个时机和景彦拉近距离。
他伸手轻触景彦嘴角,然后按压他的嘴唇,随后分开他的牙齿,拇指按住舌头,其他四指钳住下巴。他看着景彦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