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肠:“禾月说你得了绝症。”
条野冷笑一声:“哈,禾月?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能如此亲昵地称呼他了?”
铁肠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敌意,不由得也冷了脸:“你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等你去世了,我还有很多时间叫他的名字。”
条野一愣,随即笑出声:“啊哈哈,你是在挑衅我吗?看来,你的性格没有传说中那么傻嘛。”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尴尬与火药味交织在一起。
然而这之后,条野采菊却突然主动缓和了态度,他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沙发上,以一种近乎挑衅却又不失风度的姿态看着铁肠,仿佛刚才的一切争执都不曾发生。
“你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许久后,条野采菊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铁肠警惕地回视:“你指什么?”
条野采菊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看来是不错,禾月总是那么能干,他不仅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还负责诊所的所有事务,而你,似乎只是享受着这一切。”
铁肠闻言,反驳道:“我是他的保镖。”
条野采菊摇头,显然对铁肠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你的付出与他相比,显然是不对等的。像你这种什么都不会做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禾月赶出去。”
说完,条野采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准备离开:“好了,我该走了。不必告诉禾月我来过,我们心意相通,他会察觉到的。”
*
这边,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禾月已经忙碌了大半天。
他站在梯子上,费力地踮起脚尖,试图将一个沉重的箱子推到货架上。
货架的高度对于禾月来说有些过高,他不得不伸直手臂,用尽力气才能将箱子推到指定的位置。
“货架修得这么高干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个子矮的人吗?”他低声嘀咕着,一边努力地将箱子往货架上挪动。
终于,将最后一个箱子稳稳地推上了货架,他环视了一圈,确认所有药品都已归置到位后,准备爬下梯子。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冷不丁地,他与铁肠的眼睛四目相对。
铁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仓库,并且静静地站在梯子下方,注视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紧,他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平衡,一脚从梯子上踩空。
铁肠迅速反应过来,伸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二人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拉得极近,禾月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脸颊。
他微微低下头,只见对方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温热而稳定。
这一瞬间,鬼使神差地,禾月突然想到前几日被对方吻耳尖的场景。
突如其来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禾月感到一阵慌乱。他立刻伸手去推铁肠,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干嘛?松手!”
铁肠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维持着抱住禾月的动作,盯着对方看了片刻。
他的目光沿着禾月的脸颊向下游走,随着视线的缓缓下移,他注意到禾月的耳尖正以一种难以忽视的速度泛红。
那耳尖的红晕,透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羞赧,仿佛是内心的波动在皮肤表面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放开!”
随着禾月的挣扎愈演愈烈,铁肠似乎回过神来,于是他放开了手。
禾月心神不安地从梯子上下来,待心中的慌乱稍微平复一些后,他斥责道:“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铁肠没回应,而是来了句:“我想帮你。”
禾月:“帮什么?”
铁肠:“我不应该只是无所事事地站在那儿,我应该帮你工作。”
这货又发什么颠啊?禾月心想。
于是他摆手:“用不着,我可不敢让一个受伤的人帮我干活,万一你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铁肠:“但我想帮你——”
禾月呵斥道:“别捣乱,一边玩去,你这么傻乎乎的,又不是医疗专业人士,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
禾月回到诊所,发现桌上突兀的多了一个纸袋。
纸袋的一角微微翘起,他将其拿在手里,指尖触碰到那略显粗糙的质感,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悄然钻入鼻端——
是条野特有的,那种十分张扬的香水气息。
“条野来过了?”禾月心中暗自嘀咕,他打开纸袋,意料之中的,一沓整齐的钞票映入眼帘。
这是他这个月的工资,条野亲自给他送来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跟他见一面就走了?
*
被禾月吼了一顿后,铁肠没再坚持帮忙,只是显得有些失落。
然后这一整个上午,他脸上就挂着这幅失落的表情,在诊所角落里默默待着,像一株蔫了的植物。
很快,禾月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
“这家伙,又怎么了啊?”禾月在心里无语。
于是这之后,趁着给病人拿药的时候,禾月走到铁肠面前蹲下来,无奈道:“我不就说了你一句‘傻’吗,你又这个样子?!”
军方精心培养的战士、号称钢铁意志的末广铁肠,竟然如此……玻璃心。连他一句斥责都承担不起。
铁肠低头看着手里的剑,语气中带着苦涩:“以前在军营里,我的教官们也是这样骂我的——‘你什么都不会,只会给我们添麻烦’,他们总是这样说,无论我多么努力,教官们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