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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另一边的诊所里,条野采菊又一次光顾了诊所。
他环视了整间诊所,半开玩笑地问道:“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小军警不在啊?”
禾月手中轻摇着扇子,反问道:“想他了?”
条野摇了摇头,眼角闪过一丝嘲弄:“其实,比其他来,我更在意他的那位老师,那个叫福地樱痴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斟酌了言辞后继续说道:“这些天里,福地樱痴一直在追杀我。但就在昨天,我意外地收到了福地樱痴的口信——”
“他派遣使者前来,言辞恳切地邀请我加入军警的行列,声称军警需要像我这样拥有独特才能与见解的人加入。”
福地樱痴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条野肯加入军警,就中止对他的追杀。
听此,禾月笑了:“邀请你加入军警?很有意思的笑话。”
对于条野而言,成为正义的一方,无疑是与他内心深处的价值观背道而驰的。他追求的是自由与敌人的惨叫,他可不想被束缚在军警制定的框架之中。
条野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谁说不是呢?军警之中,恐怕充斥着像末广铁肠那样,只知道盲目服从命令、缺乏变通之道的笨蛋,我可不想与他们为伍。”
禾月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故作认真地说道:“别这么说,我觉得你跟铁肠的气场还蛮搭的,如果你加入了军警,说不定,你还能成为他的最佳搭档哦。”
条野闻言,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嘁”了一声:“那我宁可去死。”
转而,他的话题变得沉重而认真:“说正事,为了安全起见,ShadowCrew已经决定将大部分干部转移到国外避风头。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作为联络点,负责接应他们并传递信息。”
说到这里,他看向禾月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一切,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转移到国外去。”
禾月闻言,心中泛起不安。
跟条野去国外,那就意味着他要抛弃这儿的一切,放弃这里熟悉的人和事,以及他多年来建立起来的一切。
想到这儿,他手中的扇子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一般,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条野敏锐地察觉到了禾月的犹豫。
他冷笑一声,试图用激将法打破对方的沉默:“你是舍不得这个诊所,还是放不下那个总是给你带来麻烦的小军警?”
“废话。”禾月瞪了条野一眼,“我照顾了他这么久,他连一毛钱的医药费都没给过我,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那我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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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铁肠提着买好的芒果冰沙返回,当他走到距离诊所不远处的一条巷子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走了太久的路,加上天气炎热,隐藏在衣物之下的伤口又开始不安分地作祟。
细微的血丝悄然渗透出来,将他胸前的衣服染红了几丝。
他没在意,默默地将外衣轻轻拉拢,尽可能地遮掩住遮住渗血的部位。
“禾月应该会喜欢吧。”他看着手上的冰沙袋,心想着。
然而,当他推开诊所的门,眼前的景象却在他意料之外。
条野采菊,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禾月已经睡熟了,他此刻正枕在条野的膝盖上,呼吸均匀而悠长。
事实上,禾月之前是睡在沙发上,当条野听到铁肠回来的声音后,故意将禾月的头搬到了自己膝盖上。
铁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一番,最终定格在条野采菊那略带微笑的脸上。
“欸,军警先生?”条野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角习惯性地透露出一丝挑衅,“你还没离开啊。”
条野说着,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禾月的头发。
铁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番,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条野抚摸禾月头发的那只手上,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敌意。
“你手上拿的是芒果冰沙吗?”条野叹气,“看来你是特意为禾月跑了一趟呢。不过,走这么远的路,它现在应该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吧。”
“而且,禾月已经尝过我带来的芒果冰沙了,你的这份心意,怕是要白费了。”
铁肠的视线顺着条野的话语落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那里放着两个玻璃碗,里面残留着吃剩一半的芒果冰沙,如同无声的嘲讽,刺激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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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禾月醒过来,一抬眼,发现铁肠正坐在一旁。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中带着几分未消散的睡意:“嗯?你散步回来了?”
他直起身子伸了懒腰,然而,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味悄然钻入他的鼻腔,。
禾月瞬间警觉起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见此,禾月立即翻身下了沙发,轻车熟路地拿来了纱布和药。
他解开铁肠的衣服,露出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只见鲜血正缓缓渗出,染红了周围的衣物。
禾月皱了皱眉:“笨蛋,让你不要走太远的,活动过度,伤口又裂开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铁肠一个人去散步,这家伙实在不让人省心。
禾月叹着气,将蘸满药水的棉球伸过去,擦拭着对方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但此时,铁肠猛地伸出手,如同捕捉一缕稍纵即逝的风,他紧紧握住了禾月那只悬于半空的手。
这一握,禾月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滞,连带着他的心跳都瞬间骤停,他抬起头,眼眸中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