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沿着禾月脸颊的曲线缓缓下滑,最终停驻在对方颈间,那里脉搏轻微跳动,皮肤上传递来温润细腻的触感。
“你很好闻。”这句话从铁肠口中突然冒出,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夏风掠过。
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愣住了,转过头来。
二人视线交织,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想抱你。”铁肠又说道。
禾月愣了几秒钟,突然恼了,抓起手边的抱枕砸过去:“变态!谁让你闻我了?!”
在禾月密不透风的攻击中,铁肠还是找到了一个可攻破的间隙,他精确地伸出手去,握住了禾月的肩膀。
他想伸手抱住禾月,但此时,一个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宁静:“把你的手拿开。”
随着话音落下,条野采菊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他仿佛一股冷风,瞬间冷却了屋内的气氛。
*
禾月将关于金链和徽章的事告诉了条野,条野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点黄金而已,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带一堆来。”
禾月:“那是军警的东西,流到外面去不太好,还是拿回来吧。”
那毕竟是铁肠的徽章,是他唯一的东西,就算铁肠真的要退出军警,也好歹留下那东西当做纪念。
条野叹气:“好吧,那家商店在ShadowCrew的势力范围之内,只要派几个人去威胁一下店主就行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着,条野伸出手指,毫不掩饰地指向铁肠:“我可以帮你拿回来徽章,但你以后不许眼巴巴地盯着禾月看。”
铁肠:“你不也是总盯着禾月看?”
条野微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军警先生,不要污蔑我哦,我可是盲人,我无法做出‘盯’这种动作。”
铁肠:“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
条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继续上扬,发出一阵轻笑,似乎对铁肠的洞察力感到意外。
“有意思,除了禾月,你是第二个能看到我的眼神的人。”
一旁的禾月干笑两声,故意道:“我早说了,你们气场蛮搭的,要是你们以后能成为同事,也许可以成为很亲密的搭档呢。”
听此,铁肠和条野二人同时转过头去,开口道:“不要。”
动作一致,异口同声,无比默契。
看着二人吵架,禾月叹气。
于是他站起来,分别用两只手摸了摸二人的头:“子女不和,多是父母无德。”
条野:“……”
铁肠:“……”
禾月:“你们就坐在这儿聊吧,我要去照顾病人了。”
说完,禾月离开,剩下铁肠和条野坐在客厅里。
最初的五分钟里,二人都懒得看对方,也懒得跟对方搭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铁肠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拿起手边的剑,指着剑柄上挂着的三花猫玩偶,表示:“这是禾月送给我的。”
条野嘴角抽搐了一下:“谁问你了?!”
显然,这种故意的炫耀触动了条野的某根敏感神经。
条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嘁,送个玩偶有什么了不起,禾月每年都帮我精心挑选生日礼物哦。”
铁肠平静地反驳:“你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才能收到禾月的礼物,但我不在生日的时候也能收到禾月的礼物。”
条野一愣,恼怒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被一种不服输的倔强所取代:“禾月亲手帮我整理过领带。”
铁肠继续输出:“禾月在我怀里睡了一晚。”
条野:“哈?!”
“而且,我们是在床上睡的。”铁肠又补充道。
短短一句话,彻彻底底炸开了条野的心理防线。
条野似乎忍无可忍,他考虑着要不要拔枪出来,但他想了想,只投去了一声冷笑。
“无所谓,禾月很快就会跟我出国的,好好珍惜你们所剩无几的相处时间吧。”
铁肠诧异:“出国?他从没跟我提起过……”
条野嘴角的笑意未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弄:“好吧,让我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你解释一下——假设这是一部电视剧,我和禾月就是剧里的主角,而你,只是一个硬要插进来的配角,你跟我们格格不入。”
*
事后,当禾月悠闲地吃着芒果冰沙写病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要出国了?”
禾月一愣,抬头看去,他的目光与铁肠交汇,铁肠正面若冰霜地看着他。
禾月心中一紧,佯装镇定:“条野告诉你的?”
铁肠:“那就是真的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不问你,你要一直骗我到什么时候?”
禾月无奈:“我只是没来及告诉你,因为——”
然而,铁肠似乎不想听他解释:“你一直在骗我,你说1块钱是很大的金额,但条野告诉我,就算是100块,也连一杯冰淇淋都买不起。”
禾月:“……”
铁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骗了我?”
禾月:“……”
铁肠:“你之前教我的那些东西,什么花香,什么蝴蝶拍动翅膀,那些都是真的吗,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禾月突然被劈头指责了一番,有些恼羞成怒:“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难道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吗?我们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
铁肠还想要质问什么,但此时,一个病人在喊禾月的名字。
禾月气恼地扔下手上的病历,匆匆赶了过去。
*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铁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再出现在禾月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