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铁肠走近几步,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禾月的脚踝。
呵,还说不喜欢我。禾月在心里冷笑,明明这么紧张。
铁肠:“让我看看,别动。”
铁肠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焦虑却显而易见。他轻轻捏住禾月的脚踝,仔细检查着是否有明显的肿胀或疼痛的地方。
“你看——”禾月踢掉鞋子,煞有介事地指着自己的脚趾,“我的脚趾都红了,一看就很严重!”
刚刚他故意踢了墙,在脚趾上留下了一块泛红的印记。
铁肠语气中泛着忧虑:“很痛吗?”
“嗯。”禾月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谁叫你之前拉着我做特训,那次我崴到了脚,到现在还没痊愈,都是你的错。”
铁肠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那,要不要去医院?”
禾月:“这么一点伤去什么医院,医疗资源很紧张的,不要给医生添麻烦。”
说着,禾月朝铁肠伸出手,带着一种伪装出来的卑微语气请求道:“我走不了路,你可不可以……抱我进去?”
铁肠望着禾月那双充满请求的眼睛,心中虽有无奈,但只能弯下腰,小心地将其横抱起,走进屋内。
然而他刚跨过门槛,还没等关门,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突然从屋内窜出,直奔铁肠而来。
它兴奋地围着铁肠转圈,用鼻子嗅个不停,这之后,它用头轻轻蹭着铁肠的手掌,甚至啃咬着铁肠的衣角,显得格外亲昵。
禾月在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怎么回事,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热情啊,怎么一见男人就扑上去了?还是个公兔子呢。”
铁肠将禾月放在沙发上,想去冰箱里找冰块冷敷,但这时,禾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禾月厚着脸皮,用身体轻轻蹭着铁肠,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铁肠先生,你可不可以留下来照顾我?”
铁肠:“我下午要去帮条野搬材料。”
条野经常指使铁肠干这干那,把铁肠当作免费的劳动力使唤,毕竟在条野看来,铁肠除了力气一无是处。
见铁肠如此回答,禾月果断用手捂住脸,假装哭泣起来:“你就只会关心条野,可我伤得这么重,如果没人照顾,我会死的……呜……”
铁肠见状,心中顿时慌乱起来,连忙用手轻抚着禾月头发,安慰道:“别哭,我留下来就是了。”
禾月一秒钟止住了哭声,仿佛刚刚的泪水只是个幻觉。
“那……”禾月低下头,小声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说这话时,他轻轻拽住铁肠的衣角,指尖不经意间传递着细腻的触感,带着明显的依赖。
铁肠闻言,语气柔和地点头,“嗯。”
禾月得寸进尺般地继续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做晚饭?”
铁肠再次点头。
禾月:“那,你要不要帮我洗澡?”
铁肠先是一怔,他打量了一眼禾月那纤弱的身体,曾经的某些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现在他脑海——
那是某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银色的轨迹。禾月被他压在身下,二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低吟浅唱的画面,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他眼前重播。
想到那些画面,铁肠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血液在他的脉络中加速流淌,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禾月是在耍他。
“森下禾月。”他微蹙起眉,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悦:“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禾月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铁肠的反应感到满意。
“啊哈哈哈,生气了呢~”禾月笑出声来,“好啦,逗你玩的,我自己去洗澡,你帮我泡咖啡,总可以吧?”
*
这之后,禾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铁肠帮忙冲了咖啡,又将禾月买来的那些食物一样样地拿出来,仔细地分类后放进冰箱。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在沙发上,用手抚摸着那只兔子。
这只兔子还认得他,毕竟,以前都是他给兔子喂食的。
兔子似乎能感受到铁肠的情绪,它安静地蜷缩在铁肠怀里,偶尔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向他,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他为何如此忧郁。
随着思绪飘远,铁肠不由得想到过去发生的事,他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
曾经的每个晚上,禾月都会躺在他怀里看电视,两人一同观看电视剧到深夜,这只兔子会安静地躺在他们脚边。
可惜,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再也无法复现。
想到这儿,铁肠心脏隐隐作痛,他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他不能继续再跟禾月接触了。
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但每次看见禾月那张脸,他还是忍不住靠近,无论他在心里默念多少遍“我讨厌禾月”,也抑制不住那种情绪。
跟禾月走得越近,他就越难以自拔。
他决定离开。
于是他将兔子放进围栏里,又将兔粮和青草放好,打算悄悄离开。
但随后,他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极了某种东西摔在地上的响声。
是禾月摔倒了?
他立即起身走向浴室,但在拧开浴室门的那瞬间,犹豫了一秒。
就这样闯进去?
无妨,根据猎犬规则,在迫不得已情况下,可以选择强行破门而入。
于是,他果断捏住门上的锁,稍一用力,门锁在他略显粗暴的动作下应声而裂。
他推门进入。
浴室内,水雾与灯光交织出一片朦胧景象,温暖的灯光透过氤氲的水汽,形成一道道迷离的光影,在墙壁上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