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铁肠那个脑子,他可能真的没意识到这点。
一个小时后,禾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翻了个身,将一只胳膊枕在身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死死盯住桌上的那个三花猫玩偶。
晦暗的月光下,那个玩偶的表情显得无辜又刺眼。
它静静地坐在桌子上,头微微偏向铁肠平时所在的位置,好像在炫耀着它对铁肠的特殊意义。
禾月盯着它看了半晌,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这个玩偶是铁肠那位前任留下的烙印,就算把它藏在抽屉里,它也象征着铁肠曾经的感情,这点无法抹除。
“我才是正牌男友,总不能永远被那个前任压一头吧?”禾月在心里恼火地想着。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个碍眼的东西处理掉。
*
清晨时分,天色还未完全放亮,四周依旧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暗之中。
禾月请了几天病假,今天是最后一天,但他破天荒地没有赖床,而是早早地就起床穿衣。
但即便他的动作再怎么轻,还是不可避免地吵醒了铁肠。
铁肠睁开眼睛,看到禾月正准备离开的身影,感到有些意外:“你要出门吗?”
“嗯。”禾月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平静,他简单地回应了一声,“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铁肠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立即表示:“我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禾月的拒绝来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许跟着。”
铁肠还想说什么,但禾月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道关门声,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响亮。
目送着禾月出门,铁肠有些忐忑不安。
禾月是不是生气了?是因为自己一直挂着那个玩偶吗?
如果禾月真的生气了,他该怎样道歉才能让禾月消气?
禾月现在去哪儿了,还会回来吗?
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愈发感到焦虑。
就这样,铁肠带着满腹的心事去猎犬总部上班,郁郁寡欢地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上午。
直到午餐时间,条野发现了铁肠的不对劲,于是打趣道:“铁肠先生,你本来就长得很难看,你又像这么苦着脸,真的很影响我的食欲。”
铁肠低头看着餐盘中的食物,沉默不语。
条野恼了:“你又怎么了?跟禾月吵架了吗?”
像铁肠这种呆头呆脑的家伙,只有在遇上禾月相关的事时才会表现得这么忧郁。
铁肠声音低迷:“禾月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条野无奈地建议道:“你想知道,那你打电话问他啊。”
铁肠抬起头,显得更加忧心忡忡:“我打过很多遍,禾月的手机关机了。”
禾月身上的监视器和生命体征检测仪还在正常运作,这证明禾月平安无事。
那,禾月为什么不接电话?
条野叹气:“你们两个让我感到恶心。”
恋爱的酸臭气,真是臭不可闻。条野心想。
他本以为,铁肠跟禾月交往后,铁肠的情绪能活跃一些,没想到铁肠这家伙更加半死不活了。
条野一只手撑住脸,嘲讽道:“铁肠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之所以跟禾月在一起,是为了保护他,除此之外,你得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铁肠低声辩解道:“我知道,但是抱歉,我就是忍不住。每次看到禾月,我就想要靠近他,拥抱他,跟他doi……”
“喂喂喂!”条野连忙打断他,并捂住了坐在旁边的立原的耳朵。
“铁肠先生,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这里还有个未成年呢!”
立原不满地抗议道:“谁是未成年啊?!我只是矮一点而已!”
*
傍晚的时候,铁肠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中。打开门,面对着空荡荡、冷清的客厅,他的忧郁之心更甚了几分。
兔子跑出来迎接他,但铁肠没心情抚摸它,而是径自走到沙发旁,默默地在地毯上坐下来。
那份阴魂不散的忧郁在晦暗的黄昏里缓缓弥漫开来。
一天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禾月的种种猜测和担忧,这让他的心情无法平静,
禾月……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禾月的名字,但这时,玄关的大门突然响了一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禾月推门而入。
禾月脱掉外衣挂在墙上,又踢掉脚上的鞋子,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看到这一幕,铁肠原本沉重的心情像过山车那样骤降下来。
几秒后,等铁肠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将刚进门的禾月抱在了怀里。
尽管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无数次,不要对禾月表现得过分热情——然而每当禾月出现在眼前,他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都会瞬间土崩瓦解。
禾月被铁肠箍在怀里,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伸手捶打着铁肠的后背:“干……干嘛啊?!你要杀了我吗?!”
铁肠将脸埋在禾月颈间,低声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禾月:“笨蛋,我的行李和兔子都在这儿,我不回来能去哪儿?!”
说着,禾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挂坠,递到铁肠面前:“给你。”
铁肠:“什么?”
铁肠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手工勾织的狗狗玩偶。
“好看吧?”禾月有些洋洋得意,“这可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织出来的,比你那个三花猫玩偶精致多了吧?”
禾月这一整天都待在手作店里,从早晨织到晚上,连手机都熬没电了,终于织出来这个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