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趁机挣脱开来,却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滚落到了床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半晌之后,禾月揉着摔疼的膝盖,从床底艰难地爬起来,他跪坐在床边,杀气腾腾地望向熟睡中的铁肠。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铁肠的脸上,铁肠的呼吸均匀而深沉,幽深的月光勾勒出他那过分美丽的轮廓。
“唉,算了。”禾月一手托住腮,嘟囔了一句,“看在你长得美又有腹肌的份上,饶你一次。”
禾月每次半夜想要下床,都要费一番力气才能从铁肠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看着熟睡的铁肠,禾月思索起来:有什么办法能让铁肠不抱着他睡觉?
如果让铁肠感觉到热,铁肠是不是就会主动远离他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晚上,禾月故意将空调开得很热。
铁肠盯着空调面板上30度的数字,问道:“温度,是不是有些高?”
禾月本以为,这么热的温度能让铁肠远离他。
然而睡到半夜,禾月被热醒了。
再看铁肠,正用一只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跟平常一般无二。
禾月望着黑漆漆的月色,实在无计可施。
铁肠平时那么高冷,私下里为什么喜欢抱着别人睡觉啊?!
*
第二天早晨,禾月打着长长的哈欠,将早饭端上了餐桌。
早餐香气扑鼻,但他显然还没有完全从昨晚的困扰中恢复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困得几乎要将脸埋进盘子里。
对面的铁肠注意到了禾月的异样,有些忧虑地问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禾月幽怨地看了铁肠一眼,阴仄仄地说道:“末广先生,我们应该制定一下睡觉的规则。”
铁肠似乎误解了禾月的意思,脱口而出:“你是指,doi的规则吗?”
禾月哭笑不得,这家伙就只想着doi吗?!
他忍不住纠正道:“笨蛋,我说的是你睡觉的时候不要抱我抱得那么紧,我半夜想要起床都很困难,而且真的很热啊!”
其实热的话可以开空调,但铁肠真的太重了,禾月总觉得铁肠一个翻身就会把他压扁。
铁肠有些意外,语气中带了一丝不确定性:“你,不喜欢我抱着你睡?”
禾月耐心解释道:“有些时候,我希望能够有一些自由的空间。”
铁肠听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抱歉,以后不会了。”
说完,铁肠低头,默默地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看着铁肠如此平静的反应,禾月反而有些意外。
他刚刚那些话……是不是太刻薄了?
*
这一个上午,禾月都有点无精打采,临近下班时,他手里抱着一叠沉甸甸的文件走向会议室,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他将文件放在会议室的长桌上,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说话的人是条野。
条野采菊走到他身旁,以一个不过分的亲密姿势,轻轻用手背贴了贴禾月的额头:“昨晚又玩到几点钟?”
语气中带着质问。
禾月垂头丧气:“昨晚空调开得太热了,我没睡好。”
见此,条野幸灾乐祸:“被铁肠先生折腾的不轻吧?我早说过,他那种人只是表面上一本正经,但在床上很会折磨人——”
禾月反唇相讥:“你挺懂啊,你也跟铁肠do过i?”
条野瞬间恼了:“白痴!只有你才会跟铁肠那种白痴做那种事!”
禾月看了看四周,决定转移话题:“铁肠人呢?去午休了吗?”
条野摇摇头,表示:“他从来不午休的,铁肠先生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睡不着,哪怕是休息室那种隔音效果好的地方也不行。”
禾月:“等下,他睡眠浅?”
才怪呢,铁肠每晚都睡得很沉,就算禾月拳打脚踢,对方也不醒。
条野:“之前我跟铁肠先生一起执行任务,我们在平原上搭帐篷过夜。那晚风很大,他一整晚根本没睡,一直握着剑在外面守着。”
禾月觉得奇怪:铁肠睡眠那么浅,怎么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反而睡得很沉?
条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嗤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还需要问吗?因为在你身边,他能觉得安心吧。”
“有时候,安全感和信任就是最好的安眠药,不是吗?”
条野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禾月的心头,激起一圈涟漪。
禾月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铁肠来说不仅仅是男朋友那么简单,更是一个可以给予无限信赖的存在。
他知道铁肠非常喜欢他,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铁肠对他的依赖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喜爱,上升到了一种深层次的信任。
但是……好奇怪。
铁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
这天晚上,禾月如往常一般在夜半时分醒来。
他本以为又要做一番挣扎,但意料之外的,铁肠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抱着他。
他疑惑地看向一旁,发现铁肠正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床的一侧,与禾月之间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疏远。
这家伙还蛮听话的。禾月在心里嘀咕。他随口提了一句“希望晚上能有点个人空间”,没想到铁肠真的就听话的遵守了。
说起来,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铁肠都会默默接受,从没抱怨过呢。
想到这儿,他翻了个身,望着铁肠那张沉睡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但这时,铁肠突然眉头紧锁,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似乎在经历着一场不愉快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