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花朵,芳香四溢。
王恕薄唇轻动,陈青果,你喜欢我什么?
你眼睛瞎了。
“我所有科目都考得很好,”陈青果问道,“你呢?”
王恕说:“正常发挥。”
陈青果对他笑:“那祝贺你,王恕同学。”
“也祝贺你,陈青果同学。”
王恕把手放在她身后,怕她一个没注意撞上桌子,让自己疼到。
他凝视她的笑脸,忽然问:“喝杨枝甘露吗?”
陈青果笑容加深:“喝!”
杨枝甘露喝起来很甜,不喜欢甜的人会觉得腻,陈青果从没那感受,她比从前更爱杨枝甘露,就像她喜欢王恕。
他们四目相视,又同时偏开视线。
空气好像开始黏连,拉起了丝。
陈青果拧上瓶盖,把饮料放在桌上:“考完了,现在可以数螺了吧,你说的。”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王恕看着她,说:“数吧。”
陈青果握住他的手,从他的拇指开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抚摸指腹。
一个数,一个给她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王恕,你有十个螺诶!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
陈青果话没说完,脸边长发就被轻轻撩到耳后。
她傻傻地站着。
王恕放下手,陈青果将另一边脸凑过去:“这边的头发也要撩到后面。”
**
周三那天,陈父带王恕去会友,整个过程很愉快,王恕没认他的朋友做老师,却答应跟着他学习。
陈青果知道了这个事儿,和王恕约出来见面。
王恕没出现在他们约好的地方。
她爸妈过来了。
陈青果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微妙的,不好的预感,她出门前跟爸妈说了她要去哪,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很正常地现身此地,还是这个距离她回家还早的时间点。
“果果,回去吧。”陈母拉着女儿的手。
陈青果挣扎:“我不回,王恕还没来呢,我给他打电话没打通,短信也没回,肯定快到了。”
“他不会来了。”陈父说,“他来不了。”
陈母明显感觉女儿的手迅速变凉,她心疼地攥着,揉了揉:“果果,我们先回家。”
陈青果不肯,就要在这等。
陈父少有的严厉:“能不能听点话!你多大了,没看我们一家三个已经引起注意了吗,非要在外面闹是不是!”
见女儿要哭,他顿时心软,语气也软下来:“小恕家里出事了。”
顿了顿,陈父抹抹脸,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具体出什么事了我跟你爸还不是很清楚,只听说……”
陈青果耳边嗡嗡的:“听说什么?”
父母眼神躲避,表情不是很自然。
陈青果看他们这样,整个人失控地尖叫:“妈!爸!你们快说啊!”
“小恕家的墙壁里藏了一具尸体。”
33
陈青果被爸妈强行带出余塘镇,放在外地的亲戚家里关了起来,让她跟外界隔绝来往。
无论她怎么哭闹,怎么哀求都不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夫妻俩在女儿的房门口打地铺,夜里都睡不踏实,没几天就瘦了一圈,不是他们心狠,是他们怕女儿被卷入风波受到伤害,要等警方查个明明白白。
亲戚亲自去了趟余塘镇小河村,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他们听。
一起失踪沉案就此拉开帷幕。
说起这案件,事情就要回到11号清晨。
当时天还不够透亮,村里走动的人影也少,王恕带妈妈去地里,王成杰爸爸锁门去诊所,没料到妻子发了疯,跑到王恕家门口,砸开门锁闯进去,在他家乱砸。
客厅一块墙皮被砸出个坑洞。
听到动静赶来的村民正要把她拉扯走,无意间发现那坑洞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是个人手。
那村民向警方描述的时候,依旧在不停地发抖,着实吓得不轻。
村民还交代,王成杰妈妈突然推开他,癫狂地徒手去扒墙皮,扒得十根手指头鲜血淋漓,扒不开的地方就用东西砸。
当那被缠了一层塑料膜的尸体脸部暴露在她面前时,她惊恐地尖叫:“一报还一报……一报还一报……”
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警方通过她透露的那几个字审问她的丈夫,了解到了一起陈年旧事,以及另一条生命的逝去真相,所有事就都能顺出来,并串联起来了。
2002年8月13号,下午快一点,常富有趁王成杰爷爷奶奶去田里干活,哄骗他跟自己走,把他带到山上实施侵犯,被采草药路过的王恕姐姐,也就是王晨晨撞见。
王晨晨为了阻止常富有干坏事,自己却落到了他手上,她叫王成杰下山喊人。
王成杰跑走又返回,躲在树后目睹一切的发生。
之后他才去找爷爷奶奶说了事情,老两口没往外说,还叫他也别说出去。
幼时的王成杰就有了将重要事情画下来的习惯,他画下了那天的情景。
妈妈在小院挖土种树的时候,瞧见了装进袋子埋在土里的画本,得知了一切,她和丈夫聊过商量过犹豫过,最终选择沉默。
哪怕王晨晨是他们儿子的救命恩人,哪怕他们想把常富有送进监狱。
他们也仅仅只是把儿子看紧些,不给常富有单独接近的机会,其他什么都没做。
没多久,王晨晨跳进了池塘。
王成杰爸妈想,王晨晨为了名声不走法律途径,自己想不开走了极端,不是他们儿子的错,要怪就怪她承受能力太差。
再就是常富有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