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瞬间被两人击飞出去。
千疑惑抬头，她怎么好像看到流星了？
掌门明至上人依然是那副超凡脱俗、不动如山的淡然模样，看到他们几个闹成一团，笑呵呵提醒他们道，“切莫心急。比起资质，更重要的是品德和心性。且等看完接下来的试验再做决定吧。”
度妄真人：“还是师兄稳得住，不愧是掌门。”
善德真人：“掌门说的对，是我等过于心急了。”
灵妙真人：“切，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差点就飞下去了。你那只脚还没收回来呢。”
……
明至上人：咳咳咳。
广场上的人对云层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千迈下台阶时若有所觉朝上方看一眼，没有感知到恶意，索性也不再管。
人群自动为两人散开一条道路，数道目光追随千而去。
等走出众人视线，秦戈才侧过头，淡淡道，“恭喜。”
看到她万众瞩目，他很开心，彷佛与有荣焉。
千绕到他身前，踮起脚转过他的头，似乎被什么难题困住，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你不是真的开心，你都没有看着我。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啊？”
脸颊被人捧着，秦戈嘴巴被迫嘟起，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瞬间破碎的一干二净，“没有生你的气。”
“那是生谁的气？”
“是生我自己的气。”
嘟嘴小狼垂下眼睫，幽幽想，是气他自己不够强，气自己不是人，气自己控制不住妄自动心。
可她如此耀眼，鲜活，美丽，强大，深邃的眼里彷佛能包容一切，对自己是那样的宠溺和重视，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生出别的想法？
毕竟，他是头阴险狡诈贪心的狼啊。
谈话失败，千叹口气，抬手摸摸他的头，高大的银狼配合弯下腰。
“不要生你自己的气，你很好，我很喜欢。”
千如是说。
狼的眼睛瞬间化成一湾春湖。
天极宗招生第二轮比试，更像是一场大型人性考验。
里面都是各种经久不衰、解法多样的道德困境，比如天平两端，先救人数多的还是人数少的；比如历练危险中，先救强大长者还是先救弱小幼者；比如小家和大家之间如何抉择等等。
这一轮是天极宗有名的九问，接受考验者会被投放入九个身临其境的场景中，亲自体验一遍自己做出的选择，和其造成的后果。
虽然只需在幻境中回答完问题，却比真刀实枪的打斗更消耗人心神，也是各场考验中众人花费时间最久的。
甚至有些人出来后就疯了。
结果没想到，千进去还没十息就出来了。
在天上偷看的度妄道人神色不解，“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她根本没进去？”
“不是。”明至上人调出千的考验结果，呵呵一笑道，“这女娃娃倒是有些意思，你们看。”
几人迫不及待接过去，一看，傻眼了。
善德真人摇摇头，面露遗憾，“此女虽然天赋惊人，然性情太过凉薄，生性自私，只在乎自己人，将来恐难堪大任。”
灵妙真人不赞同，“我倒觉着这女娃思路清奇，通透豁达，道心坚定，将来必然是撼动一方天地的大人物。”
度妄真人嘿嘿一笑，难得不和灵妙真人唱反调，“我也觉着这女娃很有意思。”
“你看她选的这些有条很明显的规律。面临危难，只要有己方人，就一定会选那一方；如果没有，那就随性选，选到哪个是哪个。”
“既是无为，也是有为。世间万物自有其衍生规律，本不该人刻意操纵，这分明很符合我们玄天大陆开天老祖的理念啊！”
善德真人还有些不甘心，“可是掌门，若她真是个冷心冷肺之人，对宗门岂不是个隐患？”
明至上人笑着一点他额头，“你啊，就是太容易钻牛角尖。”
他带着善德转身看向下方，远处山脉连绵，宛如巨龙长眠；近看城池喧杂，人间烟火不断。
明至一甩拂尘，笑道，“既然在意自己人，那便不可能是冷心冷肺凉薄之人，只是心性透彻，有所偏属罢了。”
“既一人可为自己人，百人便也可为自己人，天下亦可为自己人。若有朝一日成为一界之主，那整方世界对她来说也是自己人。”
“如此，何愁未来？”
善德若有所悟。
忽然，他头顶冒出一团云团，整个人进入入定状态，明至立刻甩出一个结界护在他周围。
灵妙：“师弟多年停滞在玄微七阶，如今有了顿悟的机缘，想必很快就能突破了。”
掌门笑而不语。
而考验中，千出来没多久，秦戈也出来了。
他看到千一愣，既而像是猜到什么，嘴角勾出愉悦的笑。
两人相伴去往第三轮比试地点。
第三轮比试是个人淘汰赛，参与者需要经过一系列困难到达终点。
这对于实力强横的两人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很快就来到最后一轮，天极门的老传统——问心路。
问心路，顾名思义，就是参与者需要在一炷香内走过一段长达百米的空中小径。
这看似简单，实则最难。
因为问心路里的幻境会将人内心深处最恐惧或最渴望的存在演化出来，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沉沦其中，再也清醒不过来。
两人来到时，便看到多位修士哭着离开，有的甚至当场失去神智，被医修拉走紧急抢救。
千当先一步，一脚踏入问心路。
小径微微轻颤，问心路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