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的，还是我自己来付钱吧。”少年唯唯诺诺，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本来就是我拉着你来的，还是我来请客吧。”杜心灵心里的愧疚感急需得到解救。
“这么客气的吗？”少年苦笑。
“那我给你打个折？”少女最害怕少年无助的苦笑了。
“好吧。”少年也是熬不过，最后妥协了。
“那我看一下哈……嗯……十块钱吧。”少女说道。
“人民币？”
“嗯？你只有美元吗？”杜心灵一愣。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诧异有些便宜。”少年羞红了脸。
“啊，正常价格。”少女笑笑。
少年已经掏出自己可爱的小钱包，然后在数着纸钞了。
少女就在一旁痴痴地看着，看着他算好钱，然后又重新检验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后，诚恳地递给自己。
“你要不也数一下，我怕我数错了。”
“十块钱，应该不太容易数错吧？”
“我没有十块的纸币，只有一块的，所以……可能……”
“哦，好吧，我再数数。”杜心灵结果一沓纸币，然后仔仔细细清点起来。
没有错误。
小程同学的数学还是很不错的。
***
炸串上来得很快，正好在杜心灵饿到了极点的那个时刻。
“终于来了！”杜心灵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享用了。
“好香的味道。”程诺言也将鼻子凑近闻了闻。
“吃起来更香。”少年一眨眼的时间内，少女已经将一根光了的签子放到空盘子里了。
“好，我来尝尝。”少年又抽出来一张纸巾，然后严谨地对折了一下，然后包裹着签子，慢慢靠近他粉嫩的嘴唇。
少年微张着嘴唇，试图咬下来一块牛肉，却发现这牛肉很是难咬啊！
牛筋很是顽固，扯出去很长一段都还没有断裂。
“嗯，要不尝试一下一口全部吃进去呢？”杜心灵忍不住指导道。
“哦，好的。”少年终于放过了那块可怜的牛肉，然后张大了嘴巴，将整一块牛肉都吃进去了。
只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华枫城炸串的滋味。
舒爽，在这样微凉的秋季，也能感受到温暖的滋味。
“好吃吧，孜然香吧。”杜心灵已经干掉一大盘了。
“嗯，确实挺……挺美味的。”少年其实是想用出“香”这个形容词的，但还是为了文雅一些，换用了“美味”。
“那就多吃点，不够再点，算我的。”少女坐姿越来越豪放，吃路边摊炸串的她，早就忘记了矜持是什么。
直到最后收拾完了所有的炸串后，她恍然间感觉到嘴角沾染了什么东西，这才记得自己应该也扯来纸巾，随时擦擦嘴，注意一下形象什么的。
于是，趁着少年还在跟牛肉做抗争的时候，她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扯来纸巾擦干净了嘴角的辣油。
顺便，还将自己的口红也给擦掉了。
“啊呀！”少女心里咯噔一下。
包里其实是有口红的，但是程诺言在自己旁边，这样贸然掏出来补妆，确实有些尴尬呀。
少女纠结着。
到底补不补妆呢？
“我吃好了。”少年放下最后一根签子，然后也擦干净了嘴巴——虽然其实一点孜然辣油都没有沾染到，但出于礼仪，还是象征性擦了几遍。
“嗯？好，好。”杜心灵现在心中有答案了，看来现在也没有机会补口红了。
就这么着吧，祈愿他看不出来。
少年果然没有看出来。
两人走出了炸串摊，正好也到了城诺语弟弟的放学时间。
“走吧，我带你去。”少年终于当上了导游。
“其实，我知道华枫第一中学在哪里的，因为我就是从那里毕业的。”少女笑着戳穿道。
“哦，我忘了。”少年尴尬地挠挠头，当导游的梦想便这样在不到一分钟间破碎了。
“没事，你走在前面吧。”少女不忍他遗憾。
“好！请随我来。”少年原来心底也是这样幼稚的性格啊！
少女在后面偷笑着，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
于是两人便这样走着，走过了梧桐烂漫的街道，走到了中学门口。
车水马龙，人群喧嚣。
按往常来说，杜心灵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早就拐远换别的道路走了。可是这一次，她却也要挤入这样混乱的人群。
程诺言高大的身影很轻易便挤了进去，还为后面的少女开了一条道路。
“抱歉，借过一下，谢谢。”少年即使是在挤人的时候也是保持着礼貌。
杜心灵也跟在后面连连说着对不起。
两人总算是混到了最前排。
零零散散已经有几个身着墨蓝色校服的学生走出来了，他们在校园里还是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样子，脚步一迈出校门，立马就容光焕发、恢复了所有的精气神。
太真实了。
杜心灵宛如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曾经的自己状态要更加颓废一些。
***
“诺语，这边！”少年激动地挥手，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女孩便惊讶了一下，还在诧异身边的少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外向了时，又一个棕发橘眸的少年来到了自己身边。
“哥。”小少年亲密地喊了一声。
“走吧，书包给哥哥？”少年想要帮助弟弟卸下一些负担，但还是遭到了弟弟的婉拒。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都多大了。”弟弟尤怨的小眼神很是可爱。
“那我们走吧，人都到齐了。”少年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