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程诺言问道。
午饭吃得并不是很饱，又经历了半程山路，体力消耗有点多，自然是饿的。
少女捂着肚子，这才想起自己书包里还有不少零食。
于是两人找了片干净平整的草坪，铺上了杜心灵带来的橘黄色毯子，然后将各自所带的零食放在上面。
这才有秋游露营野餐的感觉了嘛。
杜心灵打开了杜心丽准备的那袋鸡蛋小面包，这是姐姐亲手制作的，奶香味十足——开袋的那一瞬间，立马就可以闻到了。
少女示意，让少年随心自取。
少年连连感谢，吃了鸡蛋小面包后，又连连夸赞，说是日后有机会，必须要品尝一番杜小姐的手艺。
杜心灵也品尝了男孩带来的各种西式糕点，精致端正的做工，精巧可爱的形状，少女都有些舍不得下口了。
“不喜欢吗？”少男眼中又闪过一丝难过和紧张。
“没有没有。”少女接连摇头，解释道，“只是这么小巧可爱的糕点，我都有点舍不得下口了。”
“没事的，我还带了很多，而且回到家还有很多，你若是喜欢的话，我每天上学都可以带给你品尝的。”
少年的客气让少女欣喜若狂，赶忙点头答应道。
可是细想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少年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有介意呢？
***
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两人的下午茶也享用得差不多了。
盒饭已经送达，和中午的争先恐后不同，这次的盒饭绝对是足够的，因此众人也是井然有序地排着队领取。
少年再一次帮助少女排在了队伍前头，让少女能够顺利领到热乎的盒饭。
晚餐的配置要比小卖部里的午饭好一些，两荤一素，而且饭量也多了一些。
这下就不用再添一顿夜宵了。
***
晚霞落幕后，彩灯便闪烁起来了。
林间绚烂，各种鸟鸣此起彼伏，安宁而美好。
少年和少女便徜徉在这样的晚间，随意漫步行走。
第十一章
夜空星光点点，林间灯火烂漫。欢声笑语不断，还有此起彼伏的歌声悠扬婉转。
这注定是今年秋天又一个难忘的夜晚。
有美好，有浪漫，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有温馨的氛围氤氲笼罩。
杜心灵难得可以从繁忙的生活里暂时逃脱出来。
在这个曼妙的夜晚，在那位少年身边，她什么焦虑都不用顾及，只需要完全放松自己，疏通自己晴朗的心情，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活泼自然的少女。
***
在这样的氛围里，少女真的会忍不住哼出歌声来。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风扬起落，枫随风纷落，落在少女眼前，在空中打着转，最后降落在照着灯光的草坪上。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少女哼完了这首歌的最后一句，原以为气氛会再次落入安静之中，没想到身边沉默了很久的少年突然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在山腰间飘逸的红雨，随着北风飘零……”
仔细倾听，少年也在哼着和少女一样的歌曲。
“你也很喜欢这首歌？”杜心灵眼睛一亮，璀璨如星子闪烁，然后问道。
“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听，这首歌非常适合秋天。”少年说道。
是的，听着听着，真的就有枫叶飘落在肩上了。
“我来帮你吧。”少年再次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掌，轻轻撩开少女肩上的长发，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少女取下了飘落在肩膀上的枫叶。
“好完整的一片枫叶啊！”杜心灵露出激动的表情来。
“因为人们在秋日里的思念总是希望完整美满的。”程诺言果然是那种遨游在浪漫中的少年，说出的话也是叫人听上去心窝暖暖的。
杜心灵真的就这么认真地听进去了。
“那为何枫叶偏偏会飘落在我肩上呢？”少女继续考验着提问道。
“因为这枚枫叶象征着你心中的祈愿快要实现了。”
少年说的话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又击中了少女的心。
是这样的，对于经历过破缺的杜心灵来说，她每逢秋季所祈求的心愿都是圆满。
过去每个秋季，能够真正走近她身边的人都只有姐姐杜心丽一个。
而今年秋季——一个尤其特别的九月，成功走近少女身边的人，终于多了一个。
少女有几分感动，甚至差点忍不住泪泣。
还好林间昏暗，再绚烂的灯光也还是没有照耀到少女掩饰泪泣的脸。
“有些冷了，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少女憋着呜咽说道。
“好。”少年主动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披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杜心灵身体一颤，被程诺言这一暖心举动再次感触到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又没忍住，失守而出。
她原本并不是一个懦弱感性的女孩，三年的破缺好不容易练就了她一颗坚强冰冷的心，现在好像又打回到了那年秋天。
她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过往三年表现出来的坚强那面，竟然全都是假装。
多么拙劣的假装。
此刻却被少年的一个举动、一件外套给轻易拆穿了。
“谢谢。”
少女转过脸去，说了声谢谢。
“马上就到深秋了，夜里凉，可要注意保暖。”少年犹如长辈般的口气提醒道。
“好的，我下次注意。”
杜心灵已经顺利擦去了眼泪，然后用带着笑意的语气回复道。
***
两人走出林间，回到了灯光阑珊的露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