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媒婆的微信都推给我。”
“你要干嘛?”
“我这只有一个亲戚在做介绍,资源跟不上。”
卖货都讲究个源头工厂优势,她多加几个媒婆,选择多点,还能想办法搞到一手资源。
三个男人笑不出来了,金无瑕摘下眼镜,看着她问:“干嘛这么急?不就是33嘛,以前算晚婚,这几年不算什么,三十多没结婚的一大把。”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金豪欲言又止,金无瑕一看过去,他就闭紧了嘴。
金无瑕转回头,安慰李胜男:“不要急,慢慢找。说句实话,媒婆手里这些人,都是翻来翻去成不了的压仓货,找不出几个像样的男人。你不要光指望这个,晚上我们去东城玩,一起吧,多认识几个朋友。”
金豪生怕她以要上工为由赖着不走,连忙说:“今天礼拜四,最少,明晚多。白天来过三对,今晚应该没有了。”
“那行。”
金无瑕开车来的,小电驴可以临时休个假。
走到一半,大头斌来电,问他到哪了。
金无瑕答完电话,顺口说了还有哪几个也会去。
李胜男抓住机会提醒:“阿澈,该A多少A多少,一会记得告诉我数字。”
昨晚的128和后来加的啤酒,都是大头斌买的单。这个数目不大,谁出都不要紧,但等会要去的饭店不一样,那块地段很金贵,饭钱至少四位数。
很久没听到她这样喊他了,金无瑕一阵恍惚。
李胜男接着说:“一块玩的,不能总是你们出钱。”
“不用。”金无瑕回神,主动解释:“我爸经常跟他这位朋友合股,看他妹妹搞了个餐厅,特意叫我过去捧个场。带着任务,有专项资金。”
“那行,下次再说。”李胜男笑笑,垂眸说,“刚才在那边不方便聊,其实第三个条件是公婆和气、好相处。”
金豪的奶奶是远近闻名的颠婆,凑巧他爸是大孝子,以母命为天。老婆可以离,朋友可以扔,街坊可以得罪,唯独老母亲的令不能不听。金豪深受其害,每次临门一脚,就是结不成婚。
这话确实不能当金豪的面说,但金无瑕感觉她有第二层意思——他妈不疯,但一直看不上还留在万两街混的老邻居,并且从来不屑于掩饰这一点。胜男家这种情况,是她最看不起的那一类。
高一暑假,他带胜男到家里打游戏,两人玩得很嗨。中途他被他爸叫走几分钟,回来就不见她人影,后来也不怎么搭理他。他找过去,才说上一句两句,她就找借口跑开。
两人从好哥们走成了见面都不用点头的普通校友。
她不明说,他连道歉都接不上。
他沉默,李胜男主动问起:“之前那位陈馆长呢?”
美甲馆“馆长”,据说是个肤白貌美的小甜妹。
“分了。”
“怎么不争取争取?”
他靠边停好,等下车了再解释:“很难搞的人,合不来。我没耐心,达不到她的要求。”
大头斌跟他是一对拆台搭子,看到他俩结伴来,这一晚上就专注报拆台之仇。
阿澈口里的难搞,是这样的难搞:
陈馆长:我要“公主请下车”。阿澈:不下?那就帮我看着车。
陈馆长:新开了一家烧鸟居酒屋,人均才300,好想去喔。阿澈:张记烤鸡串,味正,5点半出摊,利索点,晚了吃不上。
这几年流行冰乌鸡,陈馆长去试手镯,戴上后美美地问男友:好不好看?阿澈嫌弃她那过分夸张的美甲:本来就像鹰爪,你还非要配个黑铁环,是怕飞远了不知道怎么回来吗?
陈馆长不想开工,想去某个海岛度假,就说胸口闷,难受,打算出去透透气。阿澈拉她连跑几家三甲做检查,从本地和附近的市级三甲一路去到了省级三甲。
听不懂人话就算了,既然到了省城,去逛逛奢侈品商城不过分吧?陈馆长向朋友吐槽到这里就泣不成声,再没下文,因此大头斌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两人还没回来就散伙了。
“挺漂亮的,白白雪雪,啧啧……我估计他半夜醒来要抽自己两耳光。”
这结语来得突然,李胜男笑出了声,正在尽应酬义务的金无瑕回头看向她。
不下就帮我看着车……
公主变车夫。
完了,没法直视阿澈同学了!
这家店的菜分两类:一半是本地菜,把它们做精做强。一半是引进菜,在原有口味上做了适应本地化的调整。
总的来说还不错,价格也没贵到夸张。
一起来吃饭的几人都有在群里发图做宣传,她也跟了一句:味道很好。
金豪酸溜溜地问:远不远哦?
这提醒了她,找他私聊:媒婆。鞋链接。
豪迈:还能穿,不用你赔。
李克斯:推荐给朋友。眼光不错,给你个好评。
金老板利索地发来了链接,她转发给金明开:这鞋不知道什么料,很软,挺舒服。
金明开:1688上45,拼多多27.2,软皮软底。
还真有,他发来了链接。
她点杯港式柠茶加两片三角肉饼就27了,多加两毛做成鞋,能穿吗?
应该能,反正他大部分时间在家做工,主要穿拖鞋,估计只有相亲这样的大事,才会启用珍贵的皮鞋。
把塑料拖鞋从10块杀价到8块,她相当有成就感,没想到身边一山更比一山高。
行,你们都是过日子小能手。
李克斯:媒婆!
豪迈:你这什么名?洋不洋土不土。
要的就是这效果,这边的人认得出她是李某人,也不会耽误外边的人找Ch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