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商高的混蛋,危险性极大,如果放任他这么长大,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李家盛!”
“啊?”
“可以夸人,但是要真诚,带着目的,让人反感。以后你说真话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信了!”
“哦。我知道了。”
邮箱安安静静,她把小孩丢家里,带着电脑去上工。
没人安排她相亲,一上午也没有别的人来相亲,午高峰一过,她跟金豪说一声,把米花妹带走了。
走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这样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于是买上一点零食,叫米花妹先回去了。
配吊环,再来根细链,这属于很小的活,两句话就能交代清楚,很快就能办完。何总居然叫走柜员,亲自接待。
李胜男也不客气,直接问:“大概多少钱?”
“1000以内。你选一下款,工艺不同,价位有一点差别。最细的是0.6克,你这个吊坠不宽,但厚度和长度都可以,有点重,链子可以稍微粗一点。”
她选定一条1.2克的o字链,他给工匠打了电话,很快有人来取材料。
“坐会吧,很快能弄好,免得还要再跑一趟。”
“行,谢谢。”
重逢的尴尬,上次,上上次,已经去了大半。
他给她递矿泉水,她淡定地接过来喝。他问什么,她随意回答,脑子里有词组在无限切换:最熟悉的陌生人or最陌生的熟人。
他们属于哪一种?
她倾向于第二个答案。其实她更愿意跑远点,去找其它的店,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什么,他们之间也不算有什么,实在没那个必要折腾自己。
躲着避着,那才有问题。
所以他问“怎么是年中回来”时,她如实回答:“半退休,回来结个婚。”
他没有接着问,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李胜男移开视线,看向斜对面墙上的字幅。
温润而泽
“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接风洗尘。”他边操作手机,边问。
“不用,我不算远客。不好意思,我是说最近有点忙,以后再说吧。”
手机弹出一条通知,是他申请了微信好友。
她通过了,他起身致歉:要去接待客户。
她忙着修改备注,随意点头。
她这单一共850,加急处理,还打了个九折。K金也要用真金打,成本不低,估计没多少赚头了。
他正在接待的客户带来了宝贝:绿汪汪的大蛋面,隔老远都能感受到贵气逼人。
以它的排面,必须豪镶,镶嵌费可能会上六位数,是绝对的大单。
她这个老街坊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叫不便打扰,理直气壮。
金老板对最近的相亲形势预估错误,礼拜五这一天,只有一对看起来像相亲。
男方下颌处有颗不小的痣,它生机盎然,拓展了她的生理知识:一颗痣上居然能长三根毛!毛各有志,一根垂直向下,一根卷曲盘踞,最短的那根向着脸中央攀去。
她万分后悔去点餐时站在了他左侧——求一双没看见过的眼睛。
她一整晚都在想这个,看起来很是憔悴。
金豪跟媒婆接触多了,逐渐被同化,悄悄凑过来问:“被拒绝了?”
“什么?”
“失魂落魄。”
人已经走了,她只能口述,这么一描写,感觉更强烈了。
她按着额头懊恼,“这种毛不能修剪,对吧?”
“剪了还会长啊,听说越长越粗。”
“所以是我的问题,我真不能接受。”
她重重地叹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她得尽快采取行动,于是郑重向他打听:“你给媒婆们发了多少红包?这三个里,有没有好说话的?相对而言也行。”
“一千左右。”
“不同价?”
“嗯,有的熟,有的不熟。”
“傻孩子,千万别说出去。老祖宗早就提醒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有拿得多的那个满意,其他人收了钱也会不开心。”
金豪觉得有道理,点头,接着回答:“阿华嫂和气,我看她介绍过来的人,整体水平会高一点。她给我介绍过一个,我觉得很不错,但是对方家里不满意。他们家都是文化人,嫌我的毕业院校不够档次。”
“是结婚,又不是找工作。专挑985,不看人品和能力,多少有点狭隘。”
“不怪他们啦,我家里……你知道的。”
李胜男很烦金老太,因为这个街霸存在,万两街的后面那截她完全不想去,于是一个坏主意应运而生:“怂恿他们把房子卖掉,到乡下去建大豪宅。多有面子,这叫荣归故里。”
准确地来说是送瘟神!
金豪趴在吧台上大笑。
有顾客过来买单,他努力憋住,看她给完小票就继续在电脑上忙,凑过来问:“搞什么呢,网恋?哇,动画片怎么长这样?”
“不是,店铺海报。你这里的要不要改?”
“啊?”
“晚几天,我先搞完这单。”
“所以你有工作?”
“对啊,端盘子。”
金豪有点激动,指着她电脑,“我说这个!”
“差不多,线上端盘子。兼职,混个买菜钱。”
金豪深吸一口气,突然记起了原本要聊的内容。店里有顾客,米花妹还没下工,他只能在纸上写:晚点走,有事要跟你单独说。
她也写:不是表白吧?是的话,我现在就走!
金豪咬牙切齿答:“你放心!”
她继续写:搞怕了,不好意思!
中心城区多的是好去处,老城区安静沉闷。没有相亲的夜晚,九点刚过就空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