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掉水,那声音足够清晰,排除了幻听的可能,但它清晰得过分,听得她面红耳赤。
鸳鸯楼下孤人烦,听取啊声一片。
四楼租客换了男朋友,路子突然变得这么野。
震惊!
神烦!
追求情趣可以,能不能关好门窗?
她把换气吹风全开启,再把水开到最大,噪音齐备,总算能掩盖掉“噪音”了。
等她洗完,上面已经风消雨歇,四周恢复了清静,但将来很可能还会有——有数据说这种事会上瘾!
她敲门,把何芬叫出来,直接转述刚才那事。
何芬结结巴巴说:“不不……不好管吧。”
“你不怕李家盛听到?”
何芬纠结半天,挤出一句:“你说话怎么这么不注意?女孩子要知羞耻。”
他们办事都不注意影响,她说说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你不去提醒,那我去?要不就把楼道和其它地方的隔音也补上,你出钱。影响到邻居,你去道歉。”
那怎么行!
“我知道了,明天就说。”
第 22 章
之前的困意散了一半,闭上眼,好像能睡着了,但十分钟后,意识依然清醒。
手痒摸到手机,在阿魅的名字这停留了好一会。
她没有跟阿魅提何玉润出局的事,到底是因为阿魅赶工忙,自己不想打扰,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心存背离理智的幻想?
何玉润发给她的那些旧照,被她单独建档存了起来。
那是她的青春,她以为匆匆而过,不值一提,但他这个旁观者眼里的那一段,生动又有趣。
很感动!
就像那年他突然找来,开发出一个新称呼,叫她阿男,他说:阿男你很特别,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甚至于穿越回刨冰时期,把懵懂错过的那份悸动也补上了。
有钱有颜又情根深种,愿意宠爱她,纯五星竹马的设定。将来她会不会像罗绮说的那样,后悔当初丢掉了这个机会?因为有很大概率,她只能找到更挫的男人。
她摸到胸口,没有当年那种抽痛,但确实有点堵堵的难受。
啊呸呸呸,李胜男,你今晚就是太寂寞了,才发癫乱感慨。
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可以不嫁,没必要上赶着找气受!孤寡就孤寡,把命和财产交给居委会、民政局,也好过跪到有钱人脚下当孙子。去他家还得是群孙,因为除了他,没一个好人。就那阿熠小混蛋的脏嘴,不收拾一顿,她浑身发痒,至今遗憾。
可惜了,应该让他见识一下人间险恶,体验体验灰姑娘过的“好”日子。
她暗搓搓地在臆想里报复完,爽快地吐气。
最近都没有活接,她每天按部就班去好迈上工下工。金豪给了几次暗示,似乎有话要说,她假装没看见,尽职尽责端盘子,闲暇研究网红美食,筹划改革第二弹:上次是形式改革,下一步是内容。
金豪跟阿熳的事渐渐有了脉络,她得保持合适的距离,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金豪再次凑上来,她直截了当说:“有心事跟你老婆说去,别烦我!”
“别啊,重要的事。”
又是手指哥说“NO”。
金豪不死心,小声八卦:“阿澈真搬出来住了,他妈去找了几次,他坚决不从,甚至跟他妈说以后不结婚了,打算搞基!”
“噗……”
两人一起抽纸,赶快擦被水喷溅到的地方。
“别激动,这是策略。”
策略个毛。
这话她对阿澈说过,因为当他和大头斌争着向她示好时,她有种感觉:这两人剩到这年龄还没结婚,已经对经营感情有了倦怠,才会对她这个“兄弟”有不一样的感受。
她名字里有男,不代表她就是糙男人,她也爱打扮、爱购物、爱吃吃喝喝,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人和做朋友,那是两套标准。前者要一起面对生活的风浪,必须高要求。后者主管娱乐这一块,是要求最低的领域。
她用计算器捅他胳膊,把人挥退点再表态:“随他去,你跟我说什么?”
“阿澈很喜欢你啊!”
“嚯,他喜欢我,我就要对他负责?”她嘴痒,吹起了牛,“那我负责不完,多的是人暗恋姐。”
金豪扶着桌面大笑,李胜男弓起手指弹飞他,“回你的吧台去。”
“你怎么不坐那了?老娘!”
“早点把老板娘接回来。我要撤了。”
“不相亲了?”
扎心了,必须扎回来。
“你没发现吗?最近到这来相亲的人少了很多。”
金豪坐下,玩着指甲叹气。
李胜男安慰他:“那是因为附近男女资源枯竭,能配的都配完了。等职高开学,生意就会好起来。”
“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半路劫道抢婚吧?
“过几天有安排。”
“相亲?”
“嗯。不在这,定的地方有点远。”
第一媒人在亲戚堆里翻出一个综合实力很强的男嘉宾,拍着胸脯说这个绝对的包君满意。铁饭碗,公务繁忙,她最好能表现出一点诚意。男的工作生活都在黄金区域,坐地铁过去很方便。
谁去就谁,她无所谓,不过她对媒人的修辞手法表示怀疑。
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很精干,资料里的男人更是标准的六边形战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加一个温柔体贴,不像是那种会被动剩下来的人。
不会是真gay吧?
仙女献桃到了抛光这一步,她每天上完好迈的晚班,就到金明开这“加班”,全程见证它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