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以前……”
“回去再说。”
洗护区没人,没顾客没员工,好时机好场景,她突然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往自己这扯。
两人飞快地完成口部对接,然后各自撇开脸偷笑。她假装选洗发水,他看的是沐浴露,她随手拿了一瓶,他没取商品,跟着往下一排走。
洗衣区也没人,他拿了买一送一的肥皂。两人对视过,继续往前翻,最后在牙膏区看到了。
她抢着咳嗽,很随意地翻看,借回头跟他聊天的工夫打量那位。
人不可貌相,看着娇小柔弱,竟然那样厉害。
也对,很多男人就好这一款,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和成功感,让他们感觉自己棒棒的……个屁。
她快要炸了——那女人居然用那种“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龌龊”的眼神看她,并且朝她走来了。
要干架?
行啊。
“牙膏给我看一下。”
不是疑问,没有礼貌,李胜男不鸟她,转身就走,金明开跟上。
那女人在后面尖叫:“云南白药要30,这个佳洁士12,想得美……”
李胜男停下来,回头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调换牙膏了!”
那一声哼和那不屑的嘴角,快速引爆。
“换你妈!”
萝姐也骂,本地话里夹杂着几个“贼”字。
理货员和收银员都是老熟人,马上过来调解。
多看两眼就被打上小偷标记,谁能忍!牙膏随手一抛,拖鞋上手,立刻就要开干。
金明开拦腰一抱,拉开她。对面也被劝退,火速变脸,泫然欲泣,说亲眼看见她盯着自己鬼鬼祟祟搞手脚,翻历史说一个月丢了多少件,她要怎么对钱老板负责,还要报警……
这要不是大头斌家的店,李胜男绝对抢着报!这是送上门的机会,必须抓住,必须冷静,她提醒身边人开手机拍着现场,同时出声警告谁也别动,不能碰地上的牙膏,谁敢去删监控她扇谁,然后迅速拨大头斌的电话。
大概是收银员提醒了萝姐,那位不叫了,警惕地盯着她。
“把你爸电话发来,立刻马上……什么事都不关你事,快点!”
李胜男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不怎么样,没喊叔。
钱老板来得快,见面就认错:服务不周到,影响街坊购物心情,肯定是他们不对。
他的形象,在李胜男这,早就转化成了色令智昏的渣爸。她丝毫不给面子,当着他的面,蓄力一脚,踩崩牙膏盒,拖鞋将它挑起,再用巧劲一踢。牙膏自动脱离盒子,掉在众人面前。
她挤开钱老板,把“中年小可爱”薅过来,叫她大声读上面的三个字。
钱老板再次打圆场。
李胜男完全不理会,就要闹。
等小钱老板到场,再给点面子,但是道歉必须有,必须那位本人上,不然就监控发社区,报警来处理。
道歉不情不愿,无所谓,反正谁道谁难受!
西瓜不要了,肥皂不买了,洗发水也放下。临走再来一句:几十年的好口碑,这么坏掉,可不可惜?一家店臭了,其它店受不受影响?
钱老板和那位的脸色很难看,大头斌暗爽,她却痛快不起来,在好迈附近停下来等着。
金明开问她:“你希望怎么处理?我们早点安排。”
“真打她,就是我理亏了,刚才你拦得很及时。”她摇头叹气,接着说,“哪有那么巧,估计平常就这德性,所以碰一次中一次。这样都没把人搞下来,那一定是真爱了。大头斌危险咯!”
“让他自己去对抗,他需要这样的机会成长。”
她笑,转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舍己为人。他很神经的,我受不了,他一唱歌,我就头皮炸裂,鸡皮疙瘩全身爬。”
他笑。
“放心什么?”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李胜男惊了一跳,她回头,瞧见陈鑫翰从巷子里出来,耳朵上夹着烟。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又接一句:“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答。
李胜男想了想,又说:“追星呢,不同赛道,不认同。你忙,我们等朋友。”
陈鑫翰还没走,朋友已经来了。大头斌看到三人扎堆,一脸疑惑。
李胜男朝他使个眼色,都朝好迈走。
陈鑫翰点上烟,又回巷子里去了。
李胜男小声问:“他中午来相亲了?”
大头斌一头雾水,“没啊,你跟他很熟吗?以前两伙人打成那样,你还是带头大哥呢,现在化敌为友了?”
“不熟,也不重要。”李胜男拉开椅子,金明开坐下,她摸出手机,熟练地扫新码点单,边操作边说,“我问你,你家现在什么情况,你爸又要当新郎官啦?还打算老当益壮,搞个老来得子?”
大头斌往桌上一趴,闭着眼答:“就那样。男人嘛,离了女人会死,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我管不了啊!”
头上挨一记,他捂着脑袋坐起来,不敢怨,悄悄瞄对面的金明开。
金明开不可能帮他主持公道,转头移开眼。
李胜男看不得大头斌这熊样,没好气地怼:“你管不了,让他爸管啊。要结婚生子可以,先把财产规划一下。瞧你爸那个昏君样,你爷爷打下的江山,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大头斌烦很久了,仰头说起了赌气话:“晚败不如早完蛋,我把监控弄出来,你发网上去吧!”
“不行!”
监控里还有他们亲嘴的画面呢,她刚才除了愁这出争产戏,还愁自己的打脸戏:说要保持距离的是她,把人勾坏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