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瑕来得最晚,精神状态确实像有点问题的样子。剩余位置不多,他落座金明开对面,接过金豪开好的啤酒,先灌一大口,然后看向李胜男。
身边这位在剥虾,明显不是给自己吃的那种剥法。大头斌怕出事故,赶紧抢话题聊他们那培训学校。金无瑕兴致不高,说几句就没声了。
李胜男拿走大头斌的酒,给了身边人。金明开拿起来就喝,大头斌和金无瑕同时看他。
李胜男瞪大头斌,“你别喝,你爷爷不是要找你说事吗?”
谁说的?
李胜男不怕他反驳,接着说:“你顺便送一下小妹,晚了坐车不安全。”
大头斌中气十足答:“行!”
今天的主角是新人,媒人再次点到为止。
身边人趁大家聊得火热时悄悄换碗,虾肉多到吃不完,她夹回一大块鱼肉当碗盖,避免引起怀疑。
但这逃不过一直关注她的眼睛。
金无瑕灌下大半瓶,起身去卫生间。
大头斌有点不放心,跟过去看之前,先看李胜男,无声说:我没有!
李胜男其实不是很在意他有没有说出去,阿澈知道了不是大事,只要不外传,那没问题。
两人回来很快,重新坐下没多久,平头帆带头起哄,叫新婚夫妻喝交杯酒。
这么个仪式必不可少,内向的阿熳都没意见,金豪更是乐意。
喝完一次不算完,接下来是升级版:转圈圈喝,弯腰抱腿喝,勾脖子喝……
大家都在跟着嗨,嬉笑。而李胜男暗自下决心:我以后绝对不要这样,看起来好傻!
她愁肠百结,因为不能破坏气氛,转头看向金明开,他笑着眨眼,膝盖轻碰,双渠道回应。
她终于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酒过三巡,金明开起身去卫生间,金无瑕紧跟其后。
大头斌压低声音,再次解释:“我没说。”
“没事。”
卫生间里,两个男人都没有开闸放水,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金明开一动,金无瑕怕他现在离开,赶忙问:“你跟她……”
他她在发音上没区别,金明开顺势答:“大头斌邀请我过来,要问点事,不是高货。”
自家做的是高货生意,这像是正经在解释为什么找他。可是金无瑕在意的不是这个,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直白地问:“你跟胜男开始了,对不对?你给她剥了虾,你一直关注她。”
金明开没有正面回答,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那年的城市少年评比输给何玉润,当时心情很糟吧?后来的钢琴大赛也是他更胜一筹,所以这一次,一对上他,你直接退让。”
金无瑕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复杂。
金明开静静地等待他回应。
金无瑕艰难开口:“我不是向他认输,是……我希望胜男幸福,我知道,那是她初恋,是她在意的人。何玉润结过婚,但我们这些外人都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离了,他还爱着她,我想让胜男得到最好的结果,这有错吗?你应该看到了,她跟那个人,很快就开始,每天约会,说明她一直没放下。”
“但分开了!”
金无瑕沉默。
金明开接着说:“出分数那天,你在她家附近徘徊了很久,想问她报哪所学校吧?”
金无瑕用眼神回答了他。
“你没有勇气,所以错过了。现在也是,阿澈,狭路相逢,勇者胜。”金明开顿了顿,打开水龙头冲手,扭头再接一句,“这也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卫生间小,洗手池也小,小镜子将两人同框装下,像是在拍兄弟合照。金无瑕盯着镜子,苦笑着说:“你这是在鼓励我跟你竞争,不怕她生气?”
“不。只是提醒你不要跟自己较劲,浪费精力。她吃够了虾,我不用再剥,来洗个手。我先走了,喝的不多,不用上厕所。”
这句是宣告。
金无瑕打开水龙头,伸出两根手指探到下方,笔直的水流被打乱,溅得台面乱七八糟。
这像是一种提醒。
他们已经开始了,她看起来很高兴,他搅和进去,会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做不好儿子,微信里有他妈发来的一百多条留言,他爸也发了大把。
做不好工作,家长投诉他态度不好。
做不好伴侣,陈馆长再次发朋友圈暗讽。
在胜男这,更是次次做不好。
金明开没承认,也没否认,而他百分百确认他们已经开始,不仅仅是追求,因为他看得出胜男不一样了。
这个大家眼里的奇葩,到底是怎么成功的?
第 51 章
两个男人先后回来,看不出有战斗痕迹。
吃喝继续,肖家乐突然问:“胜男,你们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呃……
“阿乐,来,我们喝一个。”
大头斌很讲义气地上去挡,但他很快意识到没有多大的必要性,因为喝得有点过的金承宇接着说:“阿明,你要抓紧咯。胜男跟我们差不多大,早点安排才好。”
目光全集中到了李胜男身上。她顾不上发火,因为这局面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她跟小开之间的黏糊劲,完全藏不住,以至于场上的人,全看出来了。
那他爸妈会不会早就发现了?
金明开在桌子下握了她的手,淡定回应:“她刚到最好的年纪,正青春,不需要别人安排。”
李胜男笑了。
金承宇还想说什么,被金无瑕拦了。他一如既往地叼毒:“少管别人的事,自己家里的事搞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