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裙点点头:“吃的。”
漆黑寂静的夜里,只有一间房子还亮着灯。瞿聿打开煤气罐,接了半锅水烧开,在等待水开的时间,他打开窗户抽了根烟。
原汁原味的汤圆出锅,瞿聿直接将锅给她端出去。
“就着锅吃吧,少洗个东西。”
礼裙盯着眼前的一大锅汤圆,用勺子轻轻的舀起一个放在嘴边吹了吹。汤圆是新鲜滚烫出锅的,还不断地冒着热气。
瞿聿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
礼裙慢慢的吃着,将一大锅汤圆都吃完了。
瞿聿含着笑问:“好吃吗?”
“好吃。”
“吃完记得把锅洗了。”
礼裙端着锅走进厨房,厨房也是老式的,但好在干净。她没有自己动手干过家务活,洗锅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洗。她打开水龙头,用水冲了几遍之后便将锅放回原位了。
“我困了。”礼裙笔直的站着。
瞿聿:“那你睡吧。”
“睡沙发上。”
说完,瞿聿就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留下礼裙一个人站在客厅。
礼裙困了,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天亮,阳光刺眼,礼裙从沙发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她捡起被子放在沙发上,穿好鞋子,背上书包准备去找外婆。
瞿聿似乎已经出门了。礼裙给他留下一张纸条便推门离开了。
礼裙的外婆叫柳惊予,今年年纪已经八十多了。她咽着来时的小巷走,正好赶上出门买菜回来的柳惊予。
“小姑娘,你找谁哩?”柳惊予看着在自己家门外坐着的礼裙问。
“请问你是柳惊予吗?”
柳惊予点头:“我就是,怎么的了?”
“外婆!”
礼裙站起身将她抱住,“我是池兰初的女儿礼裙啊,你的外孙女。”
柳惊予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眼眶有些泛红,她上下打量着礼裙,“你说你是我的小外孙女?”
礼裙点头:“外婆,我是你的外孙女。”
柳惊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面两人大眼瞪小眼。柳惊予原本是不大相信的,看到礼裙翻出来给她看的照片、身份证才相信。
自从池兰初去世后,礼德文每月固定给她打赡养费,她一个老人家也没有精力去港城,她只在礼裙三岁的时候见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柳惊予心疼起来,一把将礼裙抱住,边哽咽的说:“我的宝贝孙女,受苦了,外婆抱抱。”
礼裙鼻子一酸,眼眶红红的,心里的委屈袭来。
“外婆。”
柳惊予没有问礼裙为什么一个人离家出走来找她,只知道自己的孙女受委屈,心疼的不得了,她将二楼空闲的房间收拾干净给礼裙住。
礼裙先洗了个澡,然后吃上了柳惊予煮的香喷喷的午饭。
柳惊予的小平房一共两层,不大,但是五脏俱全。她还养了一只白猫,养的白白胖胖。院子里长着一棵树,不知道是什么树,四季常青的。树下有个秋千,猫就经常躺在那上边。
日子过去几天,礼裙对周围的环境有些许了解。
她们住的这个地方叫做祈尾镇,出门这条长长的街叫做祈尾街。
夏季的很热,但是小巷很凉快,院子很凉快。礼裙每天都会跟着柳惊予出门买菜,认识了不少街坊邻居。
“小裙,今天又跟外婆买菜哇。”小巷里边开小卖部的老板娘看着礼裙笑眯眯的说。
礼裙身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高高扎起,眉眼弯弯。
“是哇。”
“柳姨真是好福气,这外孙女长得真水灵,乖巧又懂事。”
街坊邻居都很喜欢礼裙,平日里对她的赞美也是毫不吝啬。
柳惊予停下脚步,“好福气,哈哈哈。”
“对了,小裙是不是过完这个暑假就得回去上学了?”
“我不回去。”礼裙先答了。
那人听完之后也没多问。柳惊予和她寒暄几句之后便和礼裙继续走了。路上,柳惊予问:“小裙啊,你真不打算回去上学了?”
礼裙摇摇头:“不上了,我不想回去,外婆。”她挽着柳惊予的手臂。
柳惊予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学还是得上,放心,不想回去上咱就在这里把学上了,外婆就算是砸锅卖铁都得让你上学。”
礼裙:“外婆。”
礼裙陪着柳惊予去菜市场。她不会买菜,每次都是在一旁帮忙拎菜。柳惊予今天要买鱼,地面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柳惊予让礼裙待在外面等。
礼裙乖乖地站在外面,口袋里面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她拿出来看,是礼德文的来电,她直接就将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了。
反正礼德文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王秋他们,她更像是一个旁观人,所以在当时的她心里,是置气的。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礼裙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猛地回头,看到瞿聿。
“hi,又见面了,小汤圆。”
当年的瞿聿乐观开朗,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学习成绩好,上的学都是免费的,平时的生活费是自己兼职赚的。
“你,你怎么在这?”礼裙发问。
“你问我?这不是菜市场吗?”瞿聿灵魂发问。
礼裙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几个红色的白色的塑料袋。
“哦哦哦,买菜,今天吃什么呀?”
“吃饭。”
“你呢,也来买菜啊?找到外婆了?”瞿聿往她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定在买鱼的老人家身上。
礼裙:“找到了,谢谢你那天晚上收留我。”她眼睛微微弯着,露出一口白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