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复的很快:
【好,我会去的。你也早点休息。】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
【明天想吃什么早餐?我一起带给你。】
温辞想了一会,回了他一句:【小馄饨,不放葱花。】
司渊:【好,晚安】
回完信息后,司渊并没有把手机收起来。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霍懈北的朋友圈,翻到了那张照片,仔细观察起来。
-
客厅里还弥漫着淡淡的医用酒精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算不得好闻。
温辞收了手机,抬手揉了揉鼻子。手指上残留的异香,让她的鼻子自动过滤掉那抹酒精的味道。
她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半扇窗户,又关掉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半扇窗户,又关掉了主灯,只留下两盏昏黄的壁灯。
夜风徐徐吹来,拂乱了她的发丝。
温辞毫不在意,她随意把碎发拢到耳后,踢掉拖鞋,抱着软枕,半躺在沙发上,回顾起近几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她自动忽略掉掉白天发生的诸多不开心的事情,譬如顾冉几个的来电。
阿婆在广场上讲述的那个和庚辰岛有关的传说,巷口的那个深吻,都让她感到新奇和兴奋。
甚至是心跳加速。
梦境
指腹在唇上摩挲,脸上弥漫出浅淡的笑意。想起司渊好几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更是直接笑出声来。
很奇怪,一想到司渊一次次从她面前逃开,她心里就越是想要将他留下来。最好他时时刻刻都能和她待在一起。
因为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她长了一副好皮囊。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她一直隐瞒自己是霍家的人,身边仍然不缺追随者。他们趋之若鹜,平白让人生厌。
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可司渊不一样。
从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一样。
他对她,好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她千方百计,用尽了各种小花招,才让他答应成为她的男朋友。
虽然大多时候,他的情绪都很寡淡,像一杯被冰镇过的白开水。
但偶尔,她依旧能从他看向她的眼睛里读出一些异样的、浓重的情绪来。偶尔,他这杯凉白开,也会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像她爱喝的气泡水那样。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逐渐变得困顿、溃散。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手指也无意识蜷缩了下,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变得混沌。
没一会儿,她缓缓阖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的情绪过于放松、大脑皮层过于活跃的原因,向来少梦的温辞,整夜被梦境所扰,根本睡不安稳。
前半夜,司渊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一会儿是两人初见时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两人在巷口深吻的画面。
后半夜,司渊的面容逐渐散去,梦境的内容却越来越光怪陆离。
也许是因为广场上那个卖气球的阿婆讲述的那个和庚辰岛有关的传说太过传神,她梦到了一条黑龙。
确切来说,是一条长着硕大翅羽的黑色应龙。它盘旋在海面上,形状和庚辰岛几乎一模一样。
梦中,她孤身一人,走在岛上。
忽然一阵似牛吼的龙吟声入耳,瞬间,狂风大作,地动山摇,海浪翻滚,整座岛屿几乎被海水淹没。
毫无防备的,她被晃倒在地。
眉心一阵刺痛,狂风卷起的碎石,刮花了她的脸。
殷红的鲜血顺着鼻梁滑下,滴落到地面,平白卷起一阵小的旋涡,像龙卷风一样。
而风眼,正是她滴落到地上的那几滴鲜血。
温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她只是感到惊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那阵血色旋风。
龙吟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耳膜震碎。
与此同时,海浪也越来越高,几乎要将整个岛屿淹没。
海浪袭来,她下意识闭上眼。
预料之中的溺水感没有到来,骤然袭来的腾空感却让她的心脏一紧,再睁开眼睛时,庚辰岛的外层化为无数碎石,沉入深海。
与此同时,一条黑色应龙腾空而起。而她,则趴在应龙的脊背上,双手因为害怕紧紧攥上了它翅膀上的羽毛。
不知道是因为她抓疼了它,还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她专注的视线,隐入云霄的瞬间,它嘶吼着,扭头看了她一眼。
巨大的龙首猛地映入视线,温辞和它四目相对,吓得直接叫出声。手上的力道也卸了大半,空气中的阻力让她整个人从它的脊背上滑落。
下意识的,她长臂一挥,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来得及抓下它一根羽毛。
挣扎着,她朝深海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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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温辞翻了个身,从沙发坠入地面。和梦境中相同的坠空感,让她突然惊醒。
她睁开眼睛的同时,耳边传来两声啼鸦的叫声。一抬头,她看见司渊养的那只乌鸦站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见她看过来,它还歪着脖子看了她一眼。温辞对它依旧充满恐惧,又一声尖叫响起。
“啊——”
她的尖叫声,惊得啼鸦振翅高飞。
它扑扇着翅膀,连鸦羽都掉落了好几根。它在客厅盘旋了两圈,从半掩的窗户飞了出去。
海风吹开了窗帘,黎光从玻璃照进来。
温辞坐起身,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肘,脑海中闪过刚才的梦境。
明明是梦,她额间的那道水滴状的红色胎记,却像是真的划破了一样。手指一碰,就隐隐发痛。可是又没有伤口,手上也没有沾染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