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声说道:“找!给咱家把人找出来!”
太监们听令四处搜寻了起来,很快有人呈上来一个绿石坠子。
刘顺阴狠地盯着坠子:“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芸妃,并拿出那个跑掉之人的坠子。
柳华双眼失神地立在一旁,谢婕妤的死让她心有余悸。
谢婕妤她......她太决绝了,那么高的假山她说跳就跳下去了,而四皇子看都没看一眼,是他,害死了谢婕妤......
柳华到现在也还一幅混沌的样子,直到她看到那个绿石坠子。
“玉竹。”她喃喃道。
她认出了那枚坠子,正是玉竹的。
“对了,玉竹!”柳华的嗓音突然提高。
“娘娘,娘娘,一定是玉竹,这个坠子就是她的。”
芸妃眉头微蹙:“你确定?”
柳华电光火石间突然清醒过来,这件事不能让皇上知道,谢婕妤死就死了,她还想好好活着。
“是的,女婢曾亲眼瞧她戴过......而且,今天她也去假山了,只不过,四皇子出现的时候她刚好回寝殿给谢婕妤拿披风去了。”
芸妃眸色转深,那玉竹她,知道多少?
不管她知道多少,只要她看到了荣儿,那她就不能活,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她在刚听到自己的小儿子意图侵犯宫妃时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再在听到竟还将人逼死了之后,气得将手边的花瓶都给掀了。
但是气过之后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护下自己的儿子啊。
谢婕妤虽是她的近来唯一说得上话的小友,但是谁让欺负她的是自己的小儿子。
芸妃疲倦地抚了抚自己的眉头,只能按照刘顺说的来办。
可是他竟然告诉自己还有漏网之鱼,她开始怀疑儿子身边这个大太监的能力了。
她没让刘顺去处理玉竹,而是让自己的心腹太监德海公公去办,她要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接下来宫人作证谢婕妤好好地逛着假山,却意外失足身亡,而其贴身宫女同一日上吊自杀忠烈殉主......
谢彦紧紧抓着扶手,强迫自己听下去。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着后槽牙,在刘顺刚说完,他便腾地站了起来。
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屏风,在刘顺诧异的眼神注视下抡拳揍起人来。
“啊......”
刘顺的惨叫声跟破锣一样沙哑刺耳。
一刻钟后。
谢彦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谢五跟在他身后。
“请个大夫来看看,别让人死了。”
“是。”
是夜,谢彦来到了户部侍郎胡达禄的宅子中。
胡达禄负责盐引的管理,大夏国几乎所有的盐引都是由他审核发放的。
姐姐是被李璟荣逼死的,谢彦眼睛发狠,他势必要让李璟荣付出代价。
但是光凭李璟荣逼死宫妃这一事,皇帝根本不会给予他重罚。
李璟荣他与金国勾结贩卖私盐谋财,这便是一把杀手锏,景武帝就算再怎么疼爱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容许他动摇自己的江山。
此时已近子时,胡府中灯火昏暗,宅子的主人这时候都进入了梦乡。
谢彦偷偷潜进书房,先从书案上找起,没有收获,然后来到书架旁,他一下就看到那本厚厚的册子,拿下来一看,正是账本。
他将册子摊开到案上,细细翻看。
万籁俱寂,只有细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看到最后一条,脸色沉沉,这上面似乎每一条盐引记录都是清清白白的,而且没有任何和许家及四皇子有关的信息。
谢彦小心地将册子放回原处,然后检查了下,发现一切和进来时一样时离开了胡宅。
他皱着眉头回到自己的住处,怎么会这样,李璟荣卖了那么多私盐,他的盐引从何而来?
想来只有可能是账本作假了。
谢彦决定先让人去打探打探胡达禄的消息再行。
九月初七,芸妃生辰。
各大世家贵妇早早带上了贺礼启程前往芸妃的城外庄子。
宋母也一早收拾妥带着两个女儿登上了马车。
谢彦此时还在书房,距离开宴时间还早,他骑马过去,不过半个时辰便能赶到,因此不急着出门。
谢五进来向他汇报刘顺后面说的证词。
“......在路上见到美貌女子就想纳为己有,指使心腹私下抢人或是买人......”
“被抢走女儿的人家或是被金钱打动不去追究,或是趋于皇子威势不敢报官,只找到一家人报官数次官府不曾处理......”
“在城南有一所别苑专门安置收来的或是官员进献的女子,经常打骂虐待,不服管教的女子会打死或是卖入妓院......”
“宗正寺少卿柳焕之女柳茹姗在宴会上被其看上,设计强行占有,之后将人纳入了府内......”
谢五隐忍着怒意将消息说完。
谢彦听完紧皱眉头,想起了死去的姐姐,更是与这些女子的家人感同身受,他愤然将手中的杯盏掷地,杯盏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谢五噤声。
谢彦深呼吸几下,缓缓平复了心情。
“告知那家人真相,问他们是否愿意出来作证。”
谢五应下。
谢彦看时候差不多了,骑马出了府。
芸妃的别庄位于城北青山脚下,环境清幽,景色怡人。
庄子门口有侍女仆从接待到来的宾客。
宋悦进了园后与宋母一起和相熟的世家寒暄吃点心。
她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两个好友,但是待了许久也不曾见,倒是偶然从贵女们的谈话声中得知李初妍随着皇太后去了离京城不远的天照寺,不知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