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荣一怔,继而愣愣摇头:“谢婕妤是谁?我不认识。”
谢氏父子俩齐齐转头,愤恨地看向这个杀人凶手。
李璟荣确实是忘了,但是看到谢彦转过来的脸时,他一下子想起来当年假山上的那个美人,他想起来了,但是他不会承认。
皇帝目光沉沉,接着道:“那城郊季家庄季老三女儿的死也跟你没有关系吗?”
季家庄?李璟荣眼神一闪,继续摇头。
“那这个呢?也不是你做的?”
皇帝说完,李璟荣只感觉有东西朝他飞来,刚好砸在他受伤的地方。
“啊”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脑袋顿时一阵眩晕,但是看到皇帝吃人的眼神后,他立马收起了卖惨的打算。
伤口再次出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李璟荣顾不得这些。
他看到了砸他的东西是一本账册,心中有些慌乱,他一把捡起账就地翻看起来,前几页还没看出什么,后面就察觉到了。
他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其中,登时心中一惊。
“父皇,您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啊,定是他们在胡乱攀诬——”李璟荣的话陡然一顿。
他看到屏风后走出来了几个人,一个是他消失了好几天的贴身太监刘顺,另外几个是季老三一家人。
再一看皇帝的脸色,上面只余令人惊骇的寒意。
原来早在武德司去抓人的时候,谢彦就让候在宫外的证人面见圣上,证实了他的说辞。
皇帝一开始对谢氏父子俩单方面的说辞也是有所怀疑的,但是听完那几个证人的言辞,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生了个混账儿子。
李璟荣心中一凉,意识到事态危急,他急忙哭喊道:“父皇,荣儿错了。”
“父皇,求您饶过荣儿这次吧,父皇......”李璟荣涕泗横流,蠕动着肥大的身躯膝行到皇帝边上,抓着皇帝的衣摆苦求道。
皇帝转过脸去,无动于衷。
“父皇,父皇,你看在母后的份上,原谅孩儿吧。”
听到芸妃,皇帝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一下,开口道:“把四皇子带下去,关在四皇子府,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处置
李璟荣被带下去之后,皇帝将其他人遣了个干净,只独自待着。
闻讯赶来的芸妃要求见皇上,被拦在御书房外。
起忠公公温言劝说着芸妃:“娘娘,您还是先回宫吧,圣上说不见任何人。”
芸妃没有说话,只固执地跪着。
起忠公公见劝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退到一旁。
芸妃从丑正一直跪到了早朝时间,在皇帝出门的那一刻凄凄地喊了一声,随后柔柔地倒了下去。
皇帝见状急忙传召太医,同时亲自将人抱入了殿内。
几天后,两则消息轰动京城。
一个是当今四皇子因为贿赂朝中官员牟取巨额金银,同时残害无辜百姓,品行不端而被永世禁锢于四皇子府,非死不得出。
另一个是朝中经过一轮大清洗,好几名大臣涉及贩卖私盐一事,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百姓纷纷叫好,同时打听皇帝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从而被老子打入冷宫。京中议论热火朝天,而芸妃被禁足一个月这种小事自然没有引起他们的在意。
韶光院中。
宋悦听着白翠从街上打听来的消息,听到李璟荣做了这么多十恶不赦的事,却仗着他的皇子身份,只是被关了禁闭,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不过好歹人被关了起来,她也算摆脱了麻烦。
没了心理负担,她的心思便活络起来,想到好多天没去济善堂帮忙了,她决定下午过去一趟。
谢家祠堂。
谢彦上了三炷香,然后朝着母亲的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
如今,姐姐大仇得报,母亲和姐姐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谢彦眼眶微红,慢慢起身,走出了祠堂。
济善堂门口人来人往,等谢彦醒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这里。
他看着济善堂的大门,仿佛又看见了那抹熟悉的清丽身影,一时有些怔忪。
宋悦下马车的时候正好济善堂门前的男子,她惊喜地叫了一声:“谢彦。”
谢彦迅速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意外和惊喜。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对视了好一会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本来他们俩人长相就格外出众,于是越来越多的视线汇聚到他们身上。
谢彦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宋悦脸色微红,轻应了声,跟着他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了河边。
秋末冬初,天色微寒,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宋悦谢彦俩人沿着湖边小径慢慢走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也不觉得多么尴尬。
这是一处城中河,河两岸是居民住所,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拱桥供行人过到对岸。
河边有一排柳树,此时树上的叶子已陆续变黄,被风一吹,枯叶便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在青石板上,随即被行人踏过,变得粉碎。
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相对于隔着不远处的闹市而言,显得十分安静。
“你没有受到他们的迫害吧?”谢彦突然开口。
宋悦摇头,将从宋母那得知的他们走后席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倒是凑巧。”
“对啊,不过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举证,我现在也不知道会怎样。”
可能是被芸妃召见宫中羞辱责罚,更有可能是被李璟荣以强权欺辱!
说到这里她就想起了已经惨遭她毒手的柳茹姗。
“李璟荣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却觉得,如此也太便宜他了。”宋悦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