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之目光扫过平笙,习以为常地说:“平笙比较顽皮,与人介绍自己从不说姓氏,让郦小姐误会了。”
郦月摆摆手,“没关系,这也是一种趣味。”
平笙在一旁疯狂点头,一脸感动,“还是郦月姐懂我,我们俩果然是一见如故!”
听她讲话郦月又漾开一抹笑,三人随后坐下。
“秋阳馆的菜还不错,郦小姐可以尝尝。”安清之招待她,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郦月先吃。
郦月环顾包厢内没看见第四个人,问道:“平笙说还有您的朋友,我们不需要等等他吗?”
安清之冷峻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动,道:“不用,他堵路上了,不需要......”等他。
话音未落,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抬脚走进,包厢柔和的灯光映照得他眉眼疏朗,嘴角隐含一抹散漫笑意,修长的身躯挺拔如松。
......成倚山。
郦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十八岁少女,再转头看向门口的矜贵......老男人,沉默了。
此刻的郦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好在这不是郦月的主场,她只需要继续沉默就可以。
但很显然身旁的平笙也陷入了沉默,作为饭局主角之一,她盯着门口进来的人,又转头看看自家哥哥,清澈的眼里是大大的疑惑:不是说老男人?怎么会是倚山哥??
在场的两位女性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氛围逐渐僵硬,似有如无地环绕着一层尴尬气氛。
成倚山眉梢微挑,“怎么?不欢迎我?”
安清之言简意赅,“没有,坐。”
平笙将瞪着自家哥哥的眼神收回,强笑道:“哈哈哈怎么会呢,倚山哥好久不见。”
郦月......郦月微笑,只当自己是个装饰。
成倚山哼笑一声,缓步走到空位上坐下,桌子是张不大的圆桌,郦月坐在平笙右手边,安清之坐在平笙左手边,成倚山则自然而然地坐到郦月的右手边。
成倚山打量一番对面的平笙,道:“平笙,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我哥哥把我带回来的。”平笙乖乖答道。
成倚山道:“嗯,你一个人在国外玩了这么多天,你哥不放心也正常。”
平笙再次乖乖点头应是,乖巧得有些过分,灵动的眉眼都安静下来。
为了转移视线,平笙连忙将郦月摆上台做介绍:“倚山哥,这是我朋友,郦月。听我爷爷说你最近和豫铭银行有合作,好巧,郦月姐也是豫铭银行的诶。”
成倚山轻轻一扫眼过左手边这张美人面,似笑非笑道:“是啊,还挺巧的。”
还不等平笙附和一句,成倚山已经接着说下去:“我下午邀请郦小姐吃饭,刚被拒绝,晚上就在饭桌上见到了,可不巧吗?”
“……”平笙无话可说,扯了扯嘴角笑,只能强行应了一句:“哈,那还真是挺巧的……”
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进行搭话,低头默默吃菜,只将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右手边的两个人身上。
俪月避无可避地和成倚山打了个招呼:“成总,晚上好。”
成倚山侧首看向郦月,向她这边偏了偏,声色清洌道:“不是说陪客户吃饭?”
他目光扫过两兄妹,又问:“这两个,谁是你要陪吃饭的客户?”
尴尬的不是拒绝大客户的饭局邀约,而是陪另一个客户来吃饭却发现他们是同一场饭局。
郦月维持着微笑,将目光转向平笙,示意这个才是她今晚的客户,平笙也很配合地举起手轻微晃了晃。
成倚山挑眉,意味深长道:“那看来确实是陪客户吃饭。”
平笙讪笑,没说话。连平笙都看得出郦月和成倚山关系不同寻常,更别说安清之了,从成倚山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对面两个女孩的僵硬。自家妹妹可以理解,但若是郦月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昨晚宴上有人捉弄平笙,郦小姐帮忙挡了一下,今天便顺势请郦小姐一起吃饭。”安清之缓声说道,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成倚山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而和安清之谈起最近政策上的变动以及后续几个项目的投资展望。
郦月在成倚山目光离开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说不出为什么,总有些紧张。
一场饭局在两位男人的商谈中结束,四人起身离开,来到秋阳馆门口准备上车走人。
“郦月姐,你怎么回去?”平笙问道。
此刻外面已入夜,雨丝飘零,冲淡了白日的暖意,有些许寒意入侵,沿着人的脚踝向上窜行。
“我打车回去就行。”郦月道。
“下着雨不好打车,而且是我邀请你来的,怎么能让你打车回去,要不然你坐......倚山哥的车回去吧!”平笙本来想说坐她家的车回去,但中途感受到成倚山投来的视线,瞬间就改口了。
她中间的停顿实在过于明显,郦月无言以对。看着平笙小眼神时不时飘过来的样子,也不忍让她忐忑,就没再推辞什么下去。
郦月面向成倚山,轻声问道:“那劳烦成总?”
成倚山绅士一笑,为她拉开后座车门,“我的荣幸。”
——
深色迈巴赫在路上飞驰而过,透过车窗能看见中途路过几条喧闹的路段,但车内依旧十分安静。
“跟平笙来吃饭,也是维护客户?”男人突然出声。
郦月一愣,回道:“嗯,今天刚跟平笙签了份托管合同,本来想请她吃中饭,不过她没空就变成了晚饭。”
成倚山闻言一顿,转头看她,有一瞬的沉默,“她和你签合同,你就请她吃饭。我和你签合同,你还拒绝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