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忘了,是有一个人......
电话那端,莫薇的声音响起,验证了她的猜想。
“嗯......是成倚山。”莫薇吞吞吐吐地说。
别人或许不知道郦月和成倚山分手,但莫薇是知道的,毕竟那段时间郦月疯了一样的工作,半年来几乎天天加班,很难看不出来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莫薇:“我刚才和成氏集团的许助在电话里沟通好了,续约时间定在下周三早上十点。”
“......”工作不能不去,郦月平静道:“好。”
挂了电话,郦月后知后觉,今天已经是周二了,距离下周三只有一周的时间。
楼外又下起了雨,最近好似进入了梅雨季节,没有盛阳的天气,只有连绵不绝的雨丝,飘扬不歇。
一周前,同样是雨天,车门外的俊朗身影弯腰与她说话,要求下次见面不再敷衍。
其实郦月不是很清楚,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不敷衍,又要如何才能给出一个各自都满意的分手理由。
她想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郦月,怎么站在门口?”身后传来方旋的声音,“下雨了?在门口发呆,没带伞吧?”
郦月转过身去,“方行长,是没带伞,不过我叫了车,马上就到了。”
方旋笑呵呵地说:“那行,我家离得近,走回去还真少不得这把伞。”
他晃了晃手中的伞,又说道:“刚才竞选的时候表现不错,刚才出来前他们还跟我夸你呢。”
郦月谦逊微笑,“方行长培养得好,幸好今天状态还行,没让您丢脸。”
方旋大笑,“不错不错,以后加油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领导慢走。”
许是方旋出来前便听了一番讨论,于是在门口与郦月浅聊了几句,给了一点小小的暗示。
周四上午,通知下达,拟任命郦月为豫铭省行私银部部长,公示期时间为三个工作日,从今天起截至下周一,若期间并无反对或举报意见,过几天郦月就会正式上任。
公示期间,莫薇频频在一旁碎碎念,脑袋里阴谋论的想法一直停不下来,就担心有人在这时候动手脚,反倒郦月心态放得很好,周末还和平笙出去逛了街。
时间很快过去,公示期结束,周二上午,省行人力资源发来正式通知,任命郦月为省行私银部部长。
莫薇看完电脑里的邮件通知,转着椅子来到郦月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月啊,茍富贵,勿相忘!”
“放心,你可是我的首席。”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呜呜呜~”莫薇把脑袋凑到她肩膀上,感动得假哭。
郦月哭笑不得地推开她,肩膀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在喝了一杯奶茶三杯咖啡,又听了一天的恭喜之后,终于迎来下班时刻。
大楼空下来的那一瞬,四周都清静了,隐隐围绕在身边的人都忙着下班,不再特意跑到郦月身边说恭喜,耳朵都安静了许多。
办公室人都走完后,郦月最后一个离开。
关好电脑熄了灯,站在门口回望,熟悉的办公室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却实实在在地承载了这几年的时光。
月亮从窗台升起,只露出半边在窗沿,看不明确,光华却依旧。
回到小区楼下,仰头望月已是玉盘悬高空,白天刚落完雨,晚上夜空便显得格外干净,一眼望去,深色的天幕中只有明亮柔和的月。
回来时有些迟了,楼道里很安静,每踏上一层楼便有声控灯应声亮起,仿佛在一片寂静中欢迎她回家。
这是一幢老居民楼,一楼两户人家相对着门,楼层不高,只有六层,郦月便住在第六层。
走到五层半,再转过半层楼梯便是家门口,突然转眼一瞥,楼梯转角处有一枚松绿色的胸针,远远看去成色很新,应该是别人不小心掉落的。
郦月弯腰捡了起来,握在手中时才看出这枚胸针材质很好,价值应是不菲。
......谁这么不小心,这种东西掉了也没发现?
她摇了摇头,将胸针放在楼梯扶手上显眼处,以防回来找的人看不见角落的位置,放得显眼些或许好找一点。
楼道寂静,整层回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停在了家门口。
郦月推门进去,手摸到墙壁的灯控开关,摁了下去,客厅依旧一片漆黑。
“灯又坏了......”郦月低低地念叨了一句。
她叹了一口气,摸着黑将包和外套挂在门后,转身向里走去。
客厅的窗帘关着,月光无法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放眼望去,视线一片昏暗,连一点轮廓都看不清。
郦月点开手机,正要打开手电筒,突然动作僵硬住——
不对!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拉开了窗帘!
她住在最顶层,对面人家在几天前就搬走了,这层楼不会再有人上来,楼梯转角根本不应该有那枚胸针!
郦月迅速打开手机上的紧急呼叫,刚摁下两个数字,突然身后脚步声传来,脖颈随之传来一阵剧痛!
下一瞬,视线彻底漆黑,失去意识之前,感觉到有一阵陌生的气息从身后扶住自己。
“——咚。”
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屏幕朝上亮着,还显示着上面没摁完的数字,‘1-1-’。
沙发上有人起身,缓步走到这边,屏幕的微弱光源照出一道瘦削身影,看不清脸,只能照到一截墨绿色的衣摆。
黑暗中,有话音平静落地。
“带走吧。”
——
清晨,地面上湿漉漉的,一脚踩过连带的裤脚都被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