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列回头，见杜希飞奔而来。
数月不见，小孩又长高不少，跟八爪鱼一样，抱着瑟列不肯松手。
雪薇夫人追上来，朝瑟列行礼，“夜安，上将。”
“长途跋涉，辛苦了。”瑟列点头示意，转而又问杜希，“最近有在练习提高精神力吗？”
杜希眼睛闪闪发亮，“为了早日成为像瑟列叔叔这样的人，我一直在努力！”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恶寒。
果然，伊娃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见爸比又被人抱着，顿时气得脸蛋滚圆。
“不许抱我爸比！”
他轰隆隆地朝杜希滚来，张嘴就咬。
杜希吓得哇哇叫，满厅逃窜。
两个孩子满大厅追逐打闹，在大人制止以前，又哼哧哼哧地奔向花园。
瑟列见雪薇夫人是独自前来，询问，“没有带一位男伴吗？”
夫人笑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打发枯燥的时间而已。”
她有过几任情夫，但总是无疾而终。
事到如今，只想顺其自然。
见瑟列沉默，她又解释，“上将，我们的生命太漫长了，爱情又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最容易消散。所以，我不想再花心思去维持。”
一开始，总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但当激情过去，留下来的，只剩无尽的争执吵闹，最后无奈分开。
当时间变得不那么宝贵，“长相厮守”反而变成了相互折磨。
不远处，巴德大公走来。
他比以前消瘦不少，一见瑟列，就冷冰冰地邪笑。
“您那位忠实的狗，没有一起来吗？这种场合，万一上将喝醉了酒，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好？”
雪薇夫人脸色一沉，正要呵斥，但被瑟列扬手阻止。
“请帮我看看伊娃，他跑得没影了。”
夫人只好暂且离开。
巴德大公继续嗤笑，“要是国民们知道，所谓先皇私生子的上将，其实只是嫖客跟娼妇生下来的，浪荡的小娼妇，不知会不会对上将声誉有所影响呢？”
瑟列朝皇帝看了眼，后者正跟贵族谈话，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只随意扫了下，接着迅速移开视线。
“你在故意找茬吗，公爵？”瑟列放下酒杯。
巴德大公阴冷的眼神落到瑟列脸上，放肆又轻蔑。
“如果上将愿意听从我的诉求，当然风平浪静。我的女儿温柔端庄，无疑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
瑟列往花园走去，“这种事，我们可以去外面谈。”
大公嚣张地跟上。
他跟随先皇很多年，年轻时更是作为贴身侍从，了解到很多内幕。
如今，成了他用来威胁旁人的武器。
而且，他还是贵族，堂堂公爵，没人敢对他的言行报以反击。
没过多久，瑟列单独回到宴会厅。
他抽出湿巾，缓慢擦拭手上的一点血迹。
皇帝走来，朝他举起酒杯，“上将，希望你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您也能睡个好觉了，陛下。”瑟列回敬。
宴会结束后，瑟列带伊娃回家。
伊娃追逐得太开心，消耗掉体力，一到家就睡得像头小香猪。
瑟列在卫生间里，捂着嘴剧烈咳嗽。
几丝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出来，滴滴答答落到水池里，渲染出大片红色。
好不容易等到咳嗽停止，瑟列才缓缓靠墙，身体顺着软下去。
他好像，没办法作为上将，支撑得更久了。
翌日，议会震荡，军部也兵荒马乱。
据说，巴德大公叛国了。
皇帝下令议会派人搜查，从他豪宅里搜出通敌文件，还有贪污的巨款，证据一览无遗。
原来大公早跟他国有所勾结，为了私人利益，不顾国民安危和大国尊严。
皇帝震怒之下，各方立即着手调查，将大公的各大私人院落翻了个底朝天，亲属也全部被抓。
军部，安塞尔报告：“目前还没有找到大公的踪迹，他应该在事情暴露前，带随从逃了。”
其实风声一传出，帝国各大关口就已管控关闭，但居然还是没能堵截到人。
安塞尔觉得很奇怪，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瑟列淡淡说，“这不是军部的职务，不用理会。”
“是，”安塞尔又说，“另外，摩登上将所在的巴马星，好像出现暗能量射线，引发特大地震。”
瑟列微微抬眼，“……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小时前。您知道，射线会妨碍通讯，目前整个巴马星都已失去联系。”
联邦总局在焦急等待回应，在射线影响下，甚至无法顺利组织救援。
瑟列走到窗口，俯视繁荣的首都。
曾经的同期生，好友，恩师下属们，直到现在还在职的，只剩下摩登上将一个人。
他们这批人，处于并不算平稳的时代，为了动荡的帝国殚精竭虑，却总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善终。
瑟列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寿命，能力，未来的道路，一切都无法预测。
但裴枭，跟他完全不同。
裴枭是自由的，强悍而桀骜，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该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等过去很多年以后，才猛然发现，他不是个值得他人付出的人。
第116章 长途旅行
在卸任之前，瑟列利用“审判者”号机甲，以掠夺者的名义，大肆替掠夺者完成各项委托。
银亮的机甲再现宇宙，仿佛掌控生死与杀戮的战神，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耗时一个月，瑟列又把自己账户里三分之二的存款，换成各种新型武器和机甲，全部赠送给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