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醉心于机甲研究,原本对瑟列的到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是,当瑟列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对机甲构造上的漏洞后,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眼神都明亮不少。
随后,瑟列又跟他一起制作设计图,在终端上模拟新型号机甲的演练,多番试用新型能源。
苏言没有实战过,所以对机甲实用中的精细问题体会不到位,在被瑟列点醒后受益匪浅。
两人在模拟室待了一整天,直到裴枭过来将人拎走。
“我差点都要以为,你要移情别恋了,居然跟另一个人共处一室,长达八九个小时。”佣兵酸溜溜地说。
瑟列无可奈何,“你是在指责我,对婚姻不忠吗?”
“怎么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勾引我的成员。”裴枭轻哼。
两人刚走进电梯,岚桥急匆匆地跑来,扬扬手里的文件。
“头儿,这是上个季度的能源星报表!”
裴枭从来不管的,懒洋洋地说,“自己处理。”
岚桥连眉头都皱紧了,“您不能老是不管内务,我……”
话音未落,电梯门关上。
但是,岚桥愣是跑到下一层,按开电梯门进来,硬把文件怼到裴枭眼前。
“关于财务状况,已经有两个季度没有处理过了!这次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请您务必跟我一起完成!”
到了一楼,裴枭目不斜视,越过岚桥直接走人。
岚桥:“……”
瑟列轻叹一声,从岚桥手里拿过文件,“我来吧。”
岚桥紧紧盯着他,“你会吗,这可关系到数百万亿联邦币的审批跟核算,流向。”
瑟列走出电梯,一目十行地飞快翻阅文件,说,“我曾兼任财务大臣,在帝国动荡,最为艰难的时期里,兼顾国民生计与庞大军需,应该不算难。”
“……哦,那拜托了。”
几天时间里,瑟列比裴枭还要忙。
裴枭本以为,把人弄到掠夺者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没想到,上将走到哪都不是能真正闲下来的性格,而且总是能完美解决任何问题,令其他人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每天天不亮,两人还在床上,岚桥或者苏言,亦或是其他人,站在房门口虎视眈眈。
虽然他们不说话,也不发出任何动静,但精神力强悍,导致感知力非常敏锐的两人,立马就能察觉到。
明知道有人在等候,瑟列可没法安心睡,所以只能早早起床,把裴枭抛下去处理要务。
裴枭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觉得真的需要好好跟成员们谈谈心。
午后,酒吧里,夏花姐妹俩接待了岚桥。
“真稀奇,”夏花扬扬短发,利落地说,“往常这个时候,你不该被报表折磨得欲仙欲死吗?”
这次的岚桥格外神清气爽,褶子都要笑出来了,“有那位维尔斯阁下在,我的工作量减轻了十分之九!”
夏花无语:“十分之九……你不会把工作都丢给人家了吧?”
那位身体本来就不算好,万一弄坏身体,小心被首领活撕了。
岚桥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轻咳一声才说,“也没有,主要那位阁下效率很高,不得不说,比我有能耐多了。”
冰花柔柔一笑,把汽水推过去,“现在还会觉得,不划算吗?”
岚桥想了想,“其实,只要头儿开心就好。”
他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星际流民。
有的人家园被强盗摧毁,有的人沦为残暴贵族的奴隶。
还有些名义上的通缉犯,实际上是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被迫流亡于宇宙。
裴枭把他们救出,带到掠夺者来安置,给予最大的庇护,更给他们生存下去的资格和勇气。
归根结底,所有人都只希望,他们的头目能够得到善意的回报。
等到傍晚,瑟列完成所有工作,关了灯以后回到房间。
裴枭坐在沙发上,腿翘在圆桌前,正浅浅安眠。
瑟列上前,凝望年轻佣兵。
也许这几天,他太忙于工作,忽略了这个人的感受,让佣兵总觉得枯燥乏味。
他只是想多做一点事,让掠夺者的人知道,他是有价值的,不要让人觉得,他只是裴枭换回来的,没用的废物。
眼前许多事情处理好了,也许他该多花点时间在这个人身上。
睡着后的裴枭褪去一贯的玩世不恭,冷漠的双眼也紧闭着,看起来没有那么锋利桀骜。
瑟列总会想起他少年时代的样子,青涩,稚嫩,远不是现在这霸道张狂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他凑上前,吻上裴枭温热的薄唇。
跟他不一样,年轻人体温很高,连嘴唇都更温暖,又有些干燥,吻起来却很舒服。
瑟列闭上眼,很温柔地亲吻着,不像裴枭,冲动起来总是很用力,要把人咬破一样凶狠。
浅浅结束了亲吻,瑟列正要退开,却猛地被人揽住腰身,拽入怀中。
眼前景色颠倒,瑟列被压在沙发上。
头顶,裴枭深邃的黑眸比黑曜石更光泽幽暗。
“是我把你弄醒了?”瑟列一点没有做坏事后的羞恼。
裴枭低下身,赌气一般啃咬他的嘴唇,说,“我听见你的心跳了。”
瑟列眸色一紧,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
果然,他以为是不动声色,可是狂跳的心脏在述说真正的情愫。
激动又热烈,无法平复下去的心悸。
缓缓抚摸裴枭粗硬的头发,瑟列问,“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裴枭低下头,再度重重咬了他一下。
瑟列苦笑,“你是对的,不要喜欢我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