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团长——我就说她在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令人不适的灼热感悄无声息的靠近,一双宝石雕刻的眼睛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看来今晚出门是个正确的选择,一只逃跑的小宠物,哇咔咔,还有它可爱的同伴,噢——别害怕。”
魔偶俯身而下,粗大的铁臂重重落在地面,封锁住两人的退路。
“该死的害虫!我们养着你,你却背叛了我们!”占卜师发出尖锐的声音,她摘下圆锥帽,愤怒地指向索林朵:“吊死她,吊死她团长!”
魔偶不满地吐出火星,炸在占卜师蓬松的头发上,因为她的尖叫,吸引了不少守卫的注意力。
这里禁止伤害他人。
“你是谁?你很有勇气,小鬼,噢——多么美妙的故事,勇敢的小男孩和纯真小女孩经历的奇妙故事……”
魔偶低下头,紧紧地盯着打量自己的男孩,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但是你还是拐走了我的员工,她的合同还没有到期,你只能付账,或者让她跟我回去。”
晏林向前走了一步,事已至此,害怕或者逃避完全没有作用。
“我要付多少钱?”
“三万,不五万卡纳,这是友情假,你知道的,现在这么优秀的员工并不好找。”虽然是铁皮人,但从他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对金钱的渴望。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给你的锅炉加点煤炭吗?”
晏林笑了,他没有什么钻牛角尖的非要尊重人权的想法,但这铁皮人明显是狮子大开口,他讽刺道:
“对于奴隶价格你一点都不了解吗?”
“就是这个价!”魔偶重重点头,两个空洞样式的鼻腔中喷出火焰:“别激怒我小鬼,你幼稚的语言无法动摇钢铁。”
晏林:“我会给钱的,但不是这个价格,也不是现在给,更不是给你,而是给你的主人。”
空气变得焦灼起来,占卜师捋了捋乱掉的头发,悄然后退了两步。
魔偶中间的火焰明显变大了,顺着纹路和内部的机械部件,红色的能量充斥到眼球中。
“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小鬼,我告诉过你,别试图动摇钢铁,要么给钱,要么为我工作。”
“应该是你为我工作,你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人类工作,你只是个奴仆,让你的主人来见我。”晏林看到守卫已经在靠近这里。
“哇咔咔,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失控的破烂吗?你无法激怒我,真希望你来到我的马戏团。”魔偶将身体后倾,那种灼热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哇咔,我们迟早会见面的。”魔偶带着占卜师离开。
“占卜到什么吗?与那个男孩有关的。”
“他就是个贫穷的小崽子,我在他身上占卜不到任何东西,我们弄死他就像淹死一只小猫。”
“噗——”魔偶喘出两道火焰,下巴开合:“把叛徒抓回来,至于那个男孩应该付我们误工费,让他用劳动偿还!”
……
夜市不会结束,一直都有做买卖的人进来,下半夜有一群长得十分像老鼠的类人生物推着车,大量的蓝菇和武器箱涌入市场。
这些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商人们捂紧钱袋,目光贪婪的分配成袋的蓝菇,这些还要再次分销,但也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晏林购买完自己所需的东西后,身上也不剩多少钱了。
“走吧。”
他已经学会判断花朵女儿的情绪了,索林朵真正的情绪会表现在举止上。
此时,女孩是明显的畏惧和惶恐,但不知为何,她从未想过逃跑。
哪怕是魔偶在的时候,虽然害怕得发抖,也坚定的和晏林站在一块。
“我们可以躲起来。”她说。
“不能一直躲,你可能会死,但我不会输。”
“你身上有花粉,他们今晚就会找到你。”
晏林对花朵女儿并没有感情,只是受到的教育产生的同情心,他打算今天早上就将她送到警察局。
至于她是被送到孤儿院还是送回马戏团都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
他麻烦够多的了。
远的,就是主角的本体随时会来到这个世界与自己融合,近的,邪神债务还未偿还,不知道何时被捅一刀。
还有潜在的死林园丁。
迫在眉睫的就是自己目前的条件养活自己都难,通过今天的购物,已经不剩多少钱了。
甚至还有米拉吉案,他有预感,警察迟早会找到自己。
沿着来时的通道,回到酒馆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左右了,酒馆里的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醉倒在桌子上的醉汉。
柜台前只剩下一个酒保在清理着吧台,之前的兔女郎靠在墙壁上打着哈欠。
“客人要留宿吗?一张桌子50卡纳。”她指了指空闲的酒桌,难怪这些醉汉没有被赶出去,原来还有这个服务。
晏林摇摇头,径直走向前台。
“169卡纳。”酒保拿起传真机旁的纸张看了一眼:“今天只有十六位客人从这个入口进入地下,你应该是新夜四十四号。”
晏林看了一下入场卷的号码牌,点点头,爽快地掏钱,打算归还入场卷。
“不,不需要。”酒保摇摇头,拒绝了:“如果没有卖出任何东西,入场卷可以下次使用,每次都收取入场费是针对商人的。”
如果算上税务,守卫的贿金,入场劵费用,对于探险者来说地下黑市并不划算。
所以这条规定可以吸引不少回头客。
“我要一个桌位。”
晏林将索林朵和包安置在此处,准备离开,却感觉衣角被一只手牵住。
扭过头,女孩瞪大了眼睛,笑嘻嘻地盯着他的脸。
“留在这。”他命令道。
女孩乖乖听从,抱着包,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霓虹迷离的夜色中。
夜很深,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老旧的路灯忽闪的,下面聚集了许多飞虫。
一只飞蛾落到晏林脚下,拼命扑腾着想要再次飞起。
在街道的拐角,空气明显燥热了许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占卜师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