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始下雨了。
晏林穿起铠甲,腰间别着手枪、短刀、手雷。
他靠在窗台上,安静等待。
细细的雨线垂下,街道两边的路灯在雨雾下显得昏黄朦胧,浅浅的雨坑中倒映光晕,冷硬的城市线条依稀可见。
直到墙上挂钟指针指向一点,晏林一跃而下,近乎是无声。
他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消耗着体力,在黑夜中疾奔。
冰冷的空气被隔绝在面罩之外,只有些许带着潮意的晚风钻入脖子的间隙。
进入上城区和老城区之间。
霓虹灯闪烁间,夜幕下的判达拉错综复杂。低矮楼房间,光影交错。
老旧的金属质感广告牌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一股特有的暮气。
然而当他看见卡罗尔大帝的雕像,所有的暮气一扫而空,巨大的广场此刻虽然看不见什么人,但在大帝雕像之下,鲜花盛开,喷泉涌动。
最重要的是罗泽精品日用店还在开放,那个中年男人拿着扫帚正在打扫店铺。
“要些什……”
听见动静后,罗泽抬起头,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店前。
“是你啊?”他放下扫帚,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老克雷的图书管理员……你真是有很大的变化啊。”
“有点吧。”晏林笑了笑,“这是上次欠你的钱。”
他取出钱,在见过老克雷的印章后,罗泽给他不少的情报都打了折。
“富裕了小子。”罗泽并没有客气,收起钱,打量着眼前的人。
比第一次见面更高,身材也越发匀称,身上的铠甲充满了美感与实用性,尤其是眼神,那是在老道探险者中也很难见到的眼神,从容,充满力量,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
“老克雷听说了你的事情,他觉得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栽在学校里很可惜,没想到你自己解决了。”罗泽给了他几个免费的消息,“可别小看老克雷,如果有任何困难可以尝试找他,先民会可拥有不少力量。”
“老克雷……我会去找他的。”晏林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那个喜欢谈论政治的老头确实给了自己不少帮助。
“还有安娜·柯波拉夫人,哈哈哈,她也问过你消息,当然,她是问老克雷,老克雷为此抱怨过,因为新来的图书管理员根本不知道怎么和邻里打好关系,和邻居的关系很差。”
听着罗泽带来的消息,晏林居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产生了不一样的状态,这与玩游戏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罗泽意识到自己变得啰嗦了:“叙旧到此为止,你想要什么?”
“关于帝国探员、蝰蛇帮、亡徒帮、莲亚、市议会议长、学校、黑色通缉犯乔伊……所有的情报。”
晏林眼睛微微泛光。
……
“不!”
艾露莎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月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落在装饰华丽的室内。墙上挂满了油画和金色的壁灯,温暖的光芒与阴影交织出一幅幅静谧的画面。
艾露莎就躺在房间中央一张雕刻精细的大床,冷汗直流,噩梦过后的惊恐席卷着她的心神。
她闭上双眼——
虎人、蝰蛇、蝮蛇、黑蛇、所有的帮派成员面容狰狞的望着她,她站在夹缝之中,如同一艘孤立无援的小船,海底下是无数怨恨、愤怒的脸庞。
她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背叛、利用之中。
一旦出现风吹草动,所有一切都将崩塌……
虎人不再需要自己,蝮蛇的老成员戳穿了自己,毒蛇意识到自己弱小……
还有那个男人……
一股窒息感弥漫心头。
她穿上衣服,推开房门。
走廊外的保安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她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冷硬的手枪,金属质感带来一丝安全感。
这里是某间酒吧的三楼,曾经是蝰蛇的产业,现在归她了。
由于毒蛇帮的扩张,原来蝰蛇帮成员已经没有几个了,现在全是新人,她依靠着蒂哈娜以及特兰斯控制着大部分人手,并且在逃出去的蝰蛇帮中安插了卧底。
按道理,自己对帮会的掌控力应该是极强的。
可实际上艾露莎能信任的人并不多,虽然她提拔了几个更好控制的年轻人,但那些年轻人都还未成长起来。
当她走到二楼,一群人正在赌博,而健身用的器材很齐全,却只有一个年轻人正在使用。
看见艾露莎进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乖巧的站到一旁。
“今天是谁值班?”艾露莎冷冷地望着他们。
“艾露莎大人,是我……”一个黑帮成员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一股戾气浮现在艾露莎心中,她握紧手枪,但想起那个噩梦,再次看向周围,所有人都害怕她,但这么多人……谁知道脸庞下又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她强压着火气,面无表情说:“我原本想惩罚你,但是我看见了他,刚才还在训练小子,站出来。”
那是个新人,被安排在了今天的值班。
“我记得二楼的安保还没有好负责人,以后你就是负责人了,以后你的薪资翻倍,并且可以安排任何人值班。”
二楼可以提供独立的包厢,并且有几个可以赌博的房间,总负责人是蒂哈娜。
一楼是舞厅和酒吧,总负责人特兰斯。
然而蒂哈娜的手段并不强硬,导致越来越松散,她必须要任用新的人了,光是才能来说,她身边还真没有人可以用。
尤其是在帮派中新招收的成员更难管理,艾露莎的威信完全是建立在血腥手段上,这种方式前期可以通过“发钱”进行平息,但随着规模扩大,她也越发捉襟见肘。
不得不停下扩展步伐。
至于前面她自认为聪明的“手段”,实施起来则完全不是一个回事。
“艾露莎老大我觉得我……”那名年轻人有些犹豫。
他感觉到其他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变得阴暗了起来。
年轻人想了想,自己似乎是避免了他们受到责罚,随后又安心了下来。
但这也正是艾露莎所希望的,分化他们的内部,同时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是艾露莎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
艾露莎通过话术,使小伙子脸色通红,而其他人则对年轻人愈发怨恨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