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手勾着他的手指,见他没有拒绝又缓慢握住他的手,他望着桑鲤清隽的面容,眨了眨眼睛没有再开口。
之后桑鲤再说什么,他也只是简单应答几句,似乎是有点不太熟练。
过两日有个年轻姑娘来应聘,桑鲤已经找了个愿意长期做下去的熟手,见是年轻姑娘应聘,他也没有瞧不起对方,只问有什么样品。
年轻姑娘从包袱里取出两件衣服,桑鲤看过针脚和上面点缀的绣花,问她:“这是你自己绣的?”
年轻姑娘点了点头,桑鲤笑着问:“介意现在绣一朵吗?”
年轻姑娘道:“可以。”
桑鲤找来针线,和一块布,年轻姑娘接过来穿针引线,看上去不像是生手。
年轻姑娘将自己绣好的绣花递过去,桑鲤自然看出来她已然十分熟练,不用画样就知道怎么绣。
招聘时已经写明了工资,桑鲤没有再提,他说:“来我这里做事需要签合同,至少要签三年约,毁约要赔违约金,你有什么要问的?”
“你这真的包吃包住吗?”年轻姑娘问。
“自然,店后面有个院子,你可以住在里面。”桑鲤笑着回答,随后他想起来还没问她名字:“你叫什么?”
年轻姑娘才说:“我叫容溪。”
桑鲤心中微微诧异,面上没露出什么神色,转身去取合同。
和年轻姑娘签完合同,桑鲤领她去后院看住处,后院还有个小门,平时店铺关门可以从那边出行。
容溪看过环境,选了间空屋子,桑鲤给了她店门和后门的钥匙,就不打算继续留下去。
桑鲤不太清楚女主怎么会来应聘,但他没有赶人走的道理,让她留下也没事。
另一位裁缝是个年纪偏大的中年男人,已经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出来找活是儿子南下做生意不知去向,他只会这一门手艺,性格比较执拗不知变通,被前东家那些裁缝给排挤出来了。
桑鲤买了新式的缝纫机,将图样分别交给两人,让他们做出样衣看看。
他将这些事安排完,回到家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人,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天色还亮着,于是将透光的窗户给关上。
桑鲤走过去看他神色淡然,还是问了一句:“你现在出来没事吗?”
“太阳落山了,没事。”青年伸出手去握桑鲤的手,他手上的温度已经冰冷,但神态却开始有变化,不似之前那么僵硬。
桑鲤坐下来回握他的手,明知道捂不热但还是固执不放手:“你现在能出来多久?”
青年微微弯起唇角,眉眼柔和道:“一个时辰。”
青年相貌偏向靡丽俊朗,眼尾还点了一颗黑痣,极具攻击性,但一笑又冲淡了那股攻击性,显出几分温顺。
“别太勉强自己。”桑鲤知道他在就够了,也不用时时都要他出现。
青年答应一声,陪桑鲤说了一会话,知晓他这几日在做什么,微微偏过脑袋似乎是在思考。
“开业的时候需要我帮忙吗?”他说话也是一股柔和语气,似乎怕惊扰到桑鲤。
桑鲤回道:“我是白天开业,你不好出现吧?”
青年笑起来,“当然不是我去,我可以找人给你捧场。”
桑鲤怀疑:“你确定人家不会以为你是诈尸了?”
他有些无奈,重重捏了一下桑鲤的手,和他说:“我出去一会儿。”
桑鲤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不过现在还没到男主出现的时候,不必担忧,于是点了点头。
阴亲③
桑鲤晚饭回来后,见顾玉襄安静坐在屋内,似乎是专门在等他。
桑鲤看见他快步走过去,顾玉襄看见他脸上才出现表情,冷硬的面容一瞬间如春光入水。
“我得回去了。”顾玉襄面色温婉,他眸光注视着桑鲤,伸出手握住桑鲤的手指,便消失在原地。
桑鲤见他离开,转身走到牌位前,他能感觉到顾玉襄这些天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可能是跟这些香柱有关。
只是香一旦烧完,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桑鲤这些天都是按照死规矩,每日三炷香,怕多了不好,就没有打破规矩。
顾玉襄也没有主动说要多烧,桑鲤在牌位前站了一会,就转身准备洗漱歇下。
开业那天,桑鲤收到不少花篮,先是谭老爷的,再是亲朋好友的,然后是一些不认识的人。
桑鲤猜测这部分是顾玉襄的人脉,他没有多想。
谭昔下学后,带着自己同学过来捧场,“大哥!这些是我同学!”
桑鲤笑着和她们打过招呼,吩咐两个售货员若是她们结账,价格便宜些。
谭昔没怎么来过,进店发现衣服的款式都很新潮,不论是新旧衣裳都做了改良,虽然洋装居多,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风格的衣裳。
她好奇站在那些改良旗袍前看了一会,一个要好的同学文翠凑过来,“这件好看!你哥的眼光真不错!”
她刚和谭昔说两句,就拉着谭昔的胳膊给她指了指,谭昔瞧见桑鲤身边围着两个女学生,站在这里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又兼大家都是同学,谭昔就没有过去打扰。
文翠道:“我记得你哥……”
结阴亲这件事谭昔很少和同学提起,但也不是没有人知晓,她抿唇道:“总不能赶她们,不用管,我们看我们的!”
文翠也不再多言,拉着谭昔走到一件洋装前,“这件不错!”
她们看了一会,陆续有同学离开,谭昔和文翠留了下来,谭昔过去帮桑鲤打包。
桑鲤开业前准备了好几个尺码,碰上正合适的衣服客人不需要修改,可以直接买回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