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襄走到桑鲤面前,目光直视桑鲤的眼睛,声音温婉道:“洞房该补上了。”
桑鲤张开嘴想说什么,还没等他出声,嘴巴就被顾玉襄给堵住,顾玉襄搂着他没给他逃开的机会。
他身上的体温明明和他差不多,桑鲤却感觉衣服上沾染着冷气,屋内的烛火除了牌位前的两支,全部无风自灭。
屋门自动关上,桑鲤被顾玉襄松开后,发觉他已经站在床边。
房间里一片暗色,顾玉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桑鲤只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和他落下来的吻。
桑鲤本来还想挣扎,拒绝一下,但双手都被顾玉襄钳制在手心,他僵硬了一会,才缓慢放松身体。
屋内像是凝聚起一片黑暗,桑鲤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能看清顾玉襄那张靡丽的脸。
即使顾玉襄的体温模拟的再像,但他始终不是一个人,桑鲤逐渐感觉到周围的阴气,像是冬季潮湿的房间,透入骨髓的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睡梦中听见屋外有人敲门,才缓慢醒过来。
桑鲤困倦起身穿衣,打开门看见下人叫他,“少爷,快到巳时了!”
桑鲤没想到自己睡到现在,他让下人去给他打水洗脸,转身走到牌位前,和以往一样准备点香。
随即他反应过来,看向牌位上的字迹,咬牙道:“都是你害的!”
红烛上的烛火飘动了一下,桑鲤将三炷香放进香炉里,转身去洗漱,准备去店里。
路上他买了点吃的,进店的时候容溪看见他现在才来,不由问:“东家今天怎么这个点过来?”
“睡晚了。”桑鲤实际还有些困倦,好在他一路走过来,吹了会冷风脑袋清醒不少。
容溪闻言没有多问,看他过来就打算回后院。
今天正午刚过,桑鲤就看见顾玉襄出现,他打着伞进屋,收起伞后走到桑鲤身边。
桑鲤不太想搭理他,低头随便找事情做,顾玉襄在旁边发觉他的冷淡,轻声问:“做太过了?”
桑鲤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午后他有些犯困,忍不住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顾玉襄见状想起让他睡晚了,抿唇想了一会没有打扰,而是帮他看顾店里。
实际现在桑鲤不过来看店也没什么,不过他一时半会没打算做别的,决定先看一段时间店。
谭昔这几日不见人影,傍晚桑鲤准备回家,外面还有一些日光余晖,顾玉襄打着伞跟他出门,他伸出手拉了一下桑鲤的衣袖。
桑鲤心中那点不悦早就淡了,主动牵着他的手,走到太阳逐渐消失,顾玉襄将手里的伞收起来。
两个男人手牵手,应该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但周围的人却仿佛视而不见。
桑鲤没觉得有什么奇怪,顾玉襄毕竟不算人,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没人看见他也免去一些麻烦。
回到家里,还是和昨天一样,下人都能看见顾玉襄,都叫他一声少夫人。
桑鲤回到自己房间,才问他:“我爹娘见你,也会将你当成我夫人?”
顾玉襄点了点头:“嗯。”
桑鲤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询问,出去和家里人吃完饭,回来打算看一会书,还没坐热椅子,顾玉襄就贴上来吻他。
桑鲤想将人推开,但挡不住他的热情,最后变成半推半就。
案桌上的红烛落下烛泪,又往下烧了一截。哪怕是点着蜡烛的案桌周边,空气阴冷,仿佛提前进入了冬季。
这几日的天气开始逐渐转冷,桑鲤提前准备了一些保暖的衣服售卖,裁缝也多招了几个。
他没有再去店里,而是看着最近的营收,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顾玉襄有时候出来,有时候则消失,桑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也没多问。
谭老爷有意让他接手家业,桑鲤顺势答应下来。
没多久就是张怀简和宋小姐结婚的日子,桑鲤秉持着去看戏的打算,特地带了礼物过去。
他没叫谭昔,只和顾玉襄一起。
他们二人的婚礼是在傍晚,太阳将落时分。
顾玉襄不惧晚阳,没有再打伞。
他们随便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周边都是些不认识的客人。
差不多时候,张怀简穿着一身西装,头发也用头油梳理,宋小姐穿着粉色的婚纱,头上带着头纱,一脸幸福的模样。
桑鲤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米,拇指和中指夹着花生米,朝着张怀简的膝盖弹去。
张怀简的膝盖一软,一只腿就直挺挺跪在地上。
桑鲤又拿了一粒花生丢进自己嘴里,旁边有宾客笑出声,也有给面子的没笑出声,女客大部分都捂着嘴忍笑。
宋小姐有些不解,连忙拉着张怀简站起来。
宋行长夫妻二人的脸色如墨,感觉到十分丢脸。
顾玉襄在旁边看着没露出什么表情,陪桑鲤吃完宴席离开,回去的路上问他:“就这样吗?”
桑鲤牵着顾玉襄的手晃了晃,“够了,小惩大诫。”
他和张怀简的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之后他和宋小姐怎么样,桑鲤不打算去插手。
不过想起来顾玉襄的本事,他和顾玉襄说:“你别去吓唬他们,我怕招来道士对付你。”
顾玉襄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笑着点头:“嗯,我什么都不做。”
他不做但不代表他的人不会做,顶多是给宋家找点事情,免得他们来找桑鲤麻烦。
回到谭家,桑鲤想到今天出门似乎忘记上香了,于是匆匆忙忙回到自己房间,等点完香他才看向顾玉襄。
“为什么要每天都点香?还有这些红烛,你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