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扬点点头,朝他走过去,问:“需要我来帮忙吗?”
话语刚落,又一扇门被打开,谢砚初和陈卓出来了。
护士站的灯光瞬时熄灭。
齐声朗读的声音又响起来,庄严郑重。
“余谨以至诚,于上帝及会众面前宣誓,终身纯洁,忠贞职守,勿为有损之事,勿取服或故用有害之药,尽力提高护理之标准,慎守病人家务及秘密,竭诚协助医生之诊治,务谋病者之福利,谨誓。”
在冗长的英文结束后,红色灯光再次亮起,世界一片宁静。
六个人站在护士站面面相觑。
桌面正中间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南丁格尔誓言。
拯救
杨楷往人群里缩了缩,开口小声问道:“这怎么和我们屋子里说的不一样?”
所有人都愣了下,简辞想起来什么,跑进自己被关押的屋子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余谨以至诚,于上帝及会众面前宣誓,终身纯洁,忠贞职守,探索人类密码,立人类抗争病痛里程碑,尽力提高护理之标准,以生者进行终身实验,竭诚协助医生之诊治,创医学界之奇迹,谨誓。”
“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简辞皱起眉头,指着一句话说:“‘以生者进行终身实验’,这句话怎么看怎么怪!”
“我想起来了!”谢砚初一拍手掌,恍然大悟,让陈卓拿出了一本病例,翻开给他们看。
“你们看,上面写了很多天的观察日记,”谢砚初指指点点,说,“有时候一页纸一个人,有时候一个人好几页,但是这些人都没有姓名,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
夏牧扬看了看,朝他们的房间走去,那里的有一张办公桌,看样子是个办公室,而办公桌面前的不是墙面,是黑色的玻璃。
又是玻璃。
看不见玻璃对面的景象。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转身去找陈卓,拿过他手中的病例,仔细翻看,可是却没有找到“XJ1460”。
病历上只有“SX”和“TX”的代号,数量不相上下。
目前的线索并不足以破解这些字母的含义,夏牧扬只能将它暂且放在一边。
他的视线回到办公桌,那里放着一台电脑,桌面上贴着一张纸,纸上是希波克拉底誓词,可是最后一句话被抹黑,完全看不清字迹。
“看来这个医院很喜欢这两个誓词。”男孩的声音忽然响起,小景站在办公桌旁,视线直勾勾盯着那张纸。
他勾起嘴角笑着,看向夏牧扬,下巴朝另一个房间扬了扬,轻声说:“他们在护士站找到了一张唱片,让我喊你过去听听。”
夏牧扬点点头,抬脚往外走,说:“我们过去吧。”
等他们到达时,留声机开始运作,本以为会是恐怖音效,传出的却是孩童清脆的笑声。
紧接着歌声响起。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来跳舞……”
“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来剪纸。”
最后一句唱完,留声机突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唱片卡顿摩擦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声音传来,依旧是童声,却显得空灵邪愤。
“你拍一,我拍一,这个小孩有问题……”
“你拍五,我拍五,他们都是小怪物……”
“你拍十,我拍十,没人知道这件事……”
“你别怕,你别怕,世间黄泉生两花……”
“你没错,我没错,心甘情愿有何错……”
“世人看,世俗烂,医者仁心不分好坏。”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念出来的,是一个雄厚沉重的男声。
“嘘——”
“我在拯救你。”
气氛一瞬间寂静下来,诡秘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杨楷死死扒在三个坦身上,还不忘拉着小景将他护起来。
“这也太诡异了。”杨楷哆嗦着,还不忘吐槽,“每次都改编儿歌,小孩都要有阴影了,还好我小时候听的歌曲没有这么邪乎。”
简辞忍不住笑起来,和他打趣:“现在发现了吧,越长大童年越邪乎,没准到后面你的白月光都要黑化了。”
谢砚初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少说话,随后看向体检室,门上的黑玻璃竟然隐隐透出了红光,扑朔迷离。他走过去,顺着光线往里看,看见了一幅画。
他急忙招呼:“你们快来看。”
简辞跑过去,看清后猛地睁大眼睛,说:“我们屋子里也有一幅画!和这个很像。”
众人纷纷走进那个房间,房间不大,摆着一个沙发和茶几,像是间休息室。沙发上方挂了一个很大的相框,是医院人员的合照。
合照的对面就是简辞说的那幅画,和挂在体检室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画的下方写着介绍。
约翰内斯·维米尔《少年耶稣与长老》
还有一句话。
“真迹不是真迹,骗子总能自圆其说,伪善的人名利双收,真诚的人如履薄冰。”
夏牧扬看着这幅画,挠了下脑袋,问:“你们有谁对画有了解吗?”
简辞摇摇头,干脆直接上了手,将画一把拆了,随即一张纸掉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将其捡起来。
“往前三步是我,后退三步是你,灯光照耀出我们的相似之处,造就了这场艺术的盛宴。”
他蹙起眉,思考着:“灯光照耀,相似之处,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小景开了口:“那个,在体检室的画,画家写的是汉·凡·米格伦。”
“什么?”夏牧扬挑挑眉,转身走向体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