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张画了棋盘的纸。
脑子里一个念头滑过。
“我知道了,是棋盘密码!”简辞忽然站起身,坚定地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简辞在谢砚初和夏牧扬脸上扫荡,说:“我们之前团综的时候玩过这个游戏啊。”
“我记得。”夏牧扬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支笔,在纸上写着数字。
他边写边说:“我们要推算的是数字,所以明文字母应该是X和J。”
说着他又在纸上画了个方阵。
“棋盘是5*5,共二十五格,I和J是同一格的密文。那我们就按照从左到右从上至下的顺序在表格里将26个字母填进去。”
“行和列都用阿拉伯数字表示。”
接着他圈出了两个字母。
“先行后列,直观的,X的行列表示就是53,J的行列表示就是24。”
夏牧扬抬头,谢砚初站起身输入密码。
“所以小佳的实验名是SX5324。”
“啪嗒。”
锁开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陈卓和杨楷忍不住鼓起掌:“厉害啊,弟弟们。”
EUNOIA的三人都笑起来,夏牧扬拉开铁板,说:“我们下去吧。”
逃离
铁板下是一个扶梯,一路蜿蜒而下,地下城黑暗,似乎直通无底的深渊。
他们六人来至地下,隐约光亮从远方透出。
“这怎么这么黑,墙上有灯光按钮吗?”杨楷攥着夏牧扬的衣角,小声提问。
夏牧扬在墙上摸索了一番,摁下了灯光开关。
“啪——”
漆黑的空间瞬间被照亮,就那么一秒,出现在六人眼前的,是整个空间的几百张病床和盖在病床上的几百张白布,还有环绕四壁的显示大屏,上面是数以百计的大头照,每个人都笑得宁静温和,却给人一种沉默的诡异。
“我……”杨楷紧急闭麦,捂着嘴靠近墙。
饶是做好心理准备,几人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夏牧扬牵着小景后退一步,简辞也抱住谢砚初的胳膊,几人吓作一团,谢砚初轻轻叹了口气,视线看向几百张病床外的一扇铁门,说:“看来我们要去那里。”
“走吧。”夏牧扬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刚走两步,靠近一张病床,床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蒙上的白布也跟着抖动,广播里传来嬉笑声,稚嫩的女童声充斥整个空间。
“哥哥姐姐,我来找你们玩了!我们今天来堆城堡吧!”
“姐姐我好喜欢你呀!”
“哥哥,我身上很疼,你们会救我的,对吗?”
“哥哥姐姐,我没有爸爸妈妈,你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
欢乐的声音越来越小。
幽怨的笑声却由远及近。
显示屏上的一张笑脸突然变了样,扭曲可怖。
连同声音都变得狰狞不堪,近乎癫狂。
“我有病!我是个怪物!”
“不要靠近我!我会传染你们!”
“哈哈哈,别关心我,我好不了了,我是疯子,你们都想杀了我!”
“……”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广播里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听上去虚弱无比。
“我……自愿……成为终身实验体……竭诚协助医生之诊治,创医学界之奇迹……为人类抗争疾病做出贡献。”
声音戛然而止,温和的笑脸重新浮现在他们眼前。
病床停止震动,白布被掀开,一张惨白的幼小脸颊出现在白炽灯下,宁静淡雅。
仿佛刚刚那些歇斯底里的喊叫不是她所发出来的。
诡异四处蔓延。
“那是……她,她已经……”简辞瞪着眼,震惊到说话都结巴。
“她已经牺牲了。”谢砚初替他把话说完了。
“不是,刚刚的声音是个女孩子吧,而且变化了的笑脸也是女孩子啊……可是,这是个男孩啊!”简辞摇摇头,表情彻底失去控制。
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白布之下是个剪着短发的孩童,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五官已经略显犀利,怎么看怎么像个男孩。
与显示屏上对应的照片似像非像。
他们怔在原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小景已经超前走了一步,掀开了另一张床的白布。
“诶!”夏牧扬根本来不及阻止。
病床又开始震动,躺在床上的人不住抽搐,广播传来声音,显示屏上的笑脸变得狰狞,最后还是一份自愿书。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长发女孩,可是与之对应的照片是个寸头男孩。
两人五官十分相似,但是女孩面容更加柔和。
“这也太诡异了。”简辞紧紧扒在谢砚初身上,忍不住吐槽。
夏牧扬眯着眼,盯着显示屏,说:“实验体SX5311,床号牌上性别写的却是女。”
“他们都是双性人,可是都变成了单一的性别。”
谢砚初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是人为让他们变成这样的?那些双性人……都是实验体?还有代号和那些自愿书,都是为了配合这个医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研究?”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想到什么:“那这里,根本就不是医院啊,这是打着自愿标签的屠人场啊!”
“是吧。”夏牧扬点点头,又朝一个方向看去,说,“门开了。”
众人不寒而栗。
之前禁闭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小景已经站在那里了。
“过去吧。”夏牧扬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其他人说。
铁门被重重关上,门里的空间不大,只有正中间洒下惨淡的白光,在白光下摆着一张同样蒙着白布的病床,阴影浓重。病床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监控屏,监视的是夏牧扬一开始进入的那个房间和那条走廊,有很多不同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