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不知道是不是带上了点恼怒,戚桉竟然无师自通地张开嘴,稍稍用力咬住眼前人的上唇瓣,并且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裴岁聿两唇闭着,柔软的舌头时不时从唇缝间探进来,碰上牙关。
色令昏智。
脑海里飘过这四个字,裴岁聿眼一闭,抬手捏住戚桉的后脖颈,正要夺回主动权,戚桉却很快推开了他,撇过脸,赌气地问:“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
“嗯?”听见这个问题,裴岁聿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关系,”戚桉斜眼看着他,说,“我们的关系,算什么?”
这个问题是他在接吻时突然想起来的。细想下来,他们亲吻过很多次,可是两人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裴岁聿对他表明了爱意,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可是两人的关系依然没变。
是上司和员工,是死神和继承人,可还有呢?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戚桉知道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裴岁聿。
他没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人。
裴岁聿同样看着他,眸色深沉,凝视不多久,他终于败下阵来,垂下眸子,低声说:“我不想捆绑你,小七,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从很早的时候,戚桉就变了,裴岁聿能感受得到。
曾经肆无忌惮不肯服输的男孩,现在在他身边总是哭,还经常习惯性地认错,他的一举一动都变成了约束。
戚桉本来就不该经历这一切,他本来应该安稳地度过这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顾虑。
他本来就该是旷野里肆意盛开的野玫瑰,而不是笼子里只供欣赏的金丝雀。
从一开始裴岁聿就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亲手筑成了这个牢笼,以爱之名的牢笼,只为能困住他的金丝雀。
他的确不懂爱,他拥有很强的占有欲,只想束缚住自己的雀,却忽略了戚桉是一朵玫瑰。
野玫瑰需要自由的风和露珠,但是戚桉主动放弃了。
戚桉双手捧住裴岁聿的脸颊,轻轻抬起来,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开口说:“我教你。”
“?”裴岁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戚桉神情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懂爱,我来教。”
戚桉不喜欢矫情,但是他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喜欢裴岁聿,喜欢到他不论做什么、说什么,自己都可以原谅。
他也愿意花费耐心和心力,他可以等,他也知道裴岁聿不会让他等很久。
眼前人第一次红了眼眶,眼角落了一滴泪。
抚在后脖颈上的手用力收紧,裴岁聿毫不犹豫吻上了他的眼睛,轻声说:“好,宝贝,我相信你的爱。”
最后他勾着唇笑起来,声音低沉:“我相信你,我的男朋友。”
听见这个称谓,戚桉耳朵一热,可是所有的赧然还未显露,先被人吻住唇,舌头不顾一切撬开牙关,唇齿相依。
体温顷刻间飙升,热气扑腾而出,将两人紧紧包裹。
不知道是津液还是汗水,气氛变得湿热黏腻。
这个吻是被敲门声打断的,裴岁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岁聿,现在方便进去吗?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戚桉此刻满脸绯红,伏在裴岁聿的肩上拼命汲取氧气,呼吸急促。
听见这句话,他快速摇摇头,以示拒绝。
裴岁聿却笑起来,胸腔轻轻起伏着,开了口:“可以,门没锁,进来吧。”
戚桉顿时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溜下去,裴岁聿的一只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腰,他浑身一抖,腿一软,重新栽了回去。可裴岁聿还在微微收力,一手压在他的脖颈,一手捏着他的腰,将他强制按进自己的怀里。
“啪嗒——”
门被打开。
戚桉来不及瞪眼,下意识捡起身边的被子,迅速盖在自己的头上,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
他的脸紧贴着裴岁聿的心口,此刻能感受到胸腔急促的起伏。
这人还敢笑?!
等初姐走后,老子非要教训裴岁聿一顿!
戚桉瘪起嘴,在心里暗想。
裴岁初似乎也因为刚进门的场景愣住了,四下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她的声音:“啊……打扰到你们了吧。”
裴岁聿摇摇头,说:“没关系,直接说事吧。”
裴岁初:“好,主要就是裴珉那事,他一定要起诉你,理由是……”
话语一停,她想了会儿,像是在斟酌字词,才继续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他说你会伤害其他人,让警察将你逮捕。当然谁都知道他在说假话,毕竟他的精神报告已经确认了他的精神出了点问题。但是,他要起诉你,网上也保不准已经买好了水军,很可能拿你的身世和病情做说法,所以这几天你的话题可能会有点多,尽量别上网吧。”
裴岁聿像是早有预料,只是点了点头。
裴岁初又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这一块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几天你就和小七好好休息休息,平时两人都忙,现在正好过过二人世界不是?”
听见这些话,戚桉耳根子再次变得滚烫。他双手抓着裴岁聿的衣角,脸深埋进他的颈窝,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裴岁聿轻笑起来。
脚步声响起,裴岁初往外走去,将门拉开后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不过你俩也刚恢复,虽然生命力旺盛,但是那方面也还是要克制一下,省的留下后遗症。”
戚桉顿时怔住,正要掀开被子向裴岁初讨回清白,却被裴岁聿死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