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踌躇了一下是否要上楼去拿东西,触及丈夫隐含悲痛的眼睛,她终究是停在原地,没有再动一步,想跟田中孝太郎至少再最后好好吃一顿早餐。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下了,在昨天中午吧台前的位置。
两人没有再争吵,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感情遭遇了重大危机,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像是预告着这段关系即将走向尽头。
男人因为妻子亲近山崎骏,误会她是在死缠烂打下妥协了,想跟自己离婚,回到那败类身边。
昨天晚上他们其实发生过一场争吵,女方忍痛承认自己就是想跟山崎复合,男方挽留无果。
好赖话都说尽了,但两人都像是心意己决。
他们大概也都意识到了,对方突然改变态度是想做什么,因此想先对方一步下手,无论事情如果败露会面临怎样的惩罚,都想还对方一个清净和正常的生活。
如果任由剧情发展下去,大概会是一起两人将嫌疑引向自己,争夺杀人罪名的复杂案件。
好在被害人现在已经走了。
他走得那么干脆,当然不单纯是那张纸条的作用。
其实昨天晚上,真田鸠见有很符合咒灵身份的,稍微作了下祟。
他控制留下来确保对方不死在这里的改造人,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在纸头上又添了几一些东西。
对自己招人恨也有点自我认识,山崎骏看到纸条,原本只是将信将疑,这间旅馆里有人要杀自己。
但在回了自己房间后,随后发生的一切,可比有人要杀他恐怖多了!
先是随意丢弃在垃圾桶里的纸头,一眨眼又回到了床头柜上。
山崎骏愣了一下,倒是也没多想,又把纸头团成团,狠狠砸进了垃圾桶里。
他转身去倒个水的功夫,那普通不过的便签纸,重新出现在了深色原木上,是无比醒目的一点亮色,亮得有些过于刺眼了。
而且,上面褶皱的折痕,像无法愈合的皲裂一样,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心上。
山崎骏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恐惧,他手里的水杯顿时没拿稳掉落在地,热水溅湿他的裤脚,疼痛迫使他惊叫着低头打理。
卷起裤腿后,好歹只是皮肤红了一块,但他颤抖着再度抬头看去时——
没了。
山崎骏呼吸顿时停了。
“什么啊……”他有些后怕,但偏偏脸上外强中干地挤出无所谓的笑,“我一定是喝多了,去楼下弄点醒酒的东西吧。”
山崎骏说着,来到门口握上了门把手,但是……
是他吓到手没有力气了吗,为、为什么拧不开?!
男人绝望地抖如糠筛,看不到笼罩房间的一层淡淡黑色薄膜,是真田鸠见为了以防万一他非要出来送死,特意布下的帐。
在发现手机也没有信号后,更让山崎骏险些吓尿的是,那张纸头再次出现在了床头柜上,并且上面似乎出现了什么新的内容,与先前的字迹颜色不同。
他鼓足勇气上前了,看到的内容彻底让他瘫软在地。
那是一段红色的、歪歪扭扭的文字:【来陪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并没有传出房间。
直到第二天清早,一直守在门边的山崎骏突然发现门能打开了。
获得自由的他出去前,呼吸急促地回头,眼珠死死盯住那张没再挪动过位置的便签,手攥了紧紧了松,终于几跨步上前,一把抓过夺门而出。
山崎骏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死死抓住这一页纸。
山崎骏走后,田中夫妻吃了顿沉默的早餐。
这边立海大众人丝毫没有被影响,除了切原赤也和真田鸠见,其他人数落的声音间或响起。
“鸠见,”丸井插起一枚丸子幽幽叹气,“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和切原赤也同流合污,还敢在部长眼皮底下玩游戏!
他不得不说是有些佩服的。
真田鸠见更加食难下咽了:“。”
降谷零想起什么,在诸伏景光奇怪“你去做什么”的声音里,进后厨捣鼓了一阵又出来了,同时走到蓝发少年那边,把手里的餐盘递给他。
“我试着按照你的口味,稍微加工了一下,尝尝?”
真田鸠见看着面前色彩可疑,勉强还能被算在食物范畴的东西:“……”
切原赤也头上顶着包惊呼:“为什么要给前辈下毒!”
他头上有两个包,一个是刚才交游戏机时,被真田弦一郎铁拳制裁的。
另一个……
是刚才在被制裁过后,他不服气为什么光打我不打真田前辈,作为主犯代真田鸠见受罚的。
降谷零摸了下鼻尖,承认看上去卖相是不怎么样:“你试试,说不定会喜欢呢,我昨晚特意请教了景光。”
他旁边的诸伏景光满脸不赞同:“你让我教你料理,居然是为了捉弄朋友……”
真田鸠见看着盘子里裹满可疑酱汁的玩意,忽然跃跃欲试地伸出了筷子。
真田弦一郎呼吸一滞,挡住他的手:“兄长……”
品不出什么人类食物味道的真田鸠见,还真有些好奇:“我就尝尝,难得降谷亲自给我下厨。”
丸井文太把自己准备的饭后甜点,放到他手里:“你清醒一点啊,吃这个吧!”
真田鸠见不夺人所好,他尝到了未来同事给自己贴心调味过的料理,口感很难说好不好,或许是煮过头了,嚼上去有点柴。
但这个味道……
也不是说很好吃,但总归是比没有味道要稍微好一点的。
真田鸠见在品鉴过后,抽出纸巾矜持地擦了擦嘴:“稍微有点淡,酱油味略微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