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洛勇求见!”
洛南城城主洛玄正在客厅里与柴荣他们开怀畅谈的时候,管家推门进来向他附耳低言道。
“让他在偏室里等着!”洛玄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各位,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就先失陪了!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你们要是觉得困了,可以叫管家带着你们先去休息,如果精神尚可,也可以四处走走。”洛玄和柴荣他们又谈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告退。
“城主请便!也不用麻烦管家,我们四处看看就是!”柴荣连忙起身答道。
洛玄便带着管家离开客厅来到隔壁的偏房。
“三弟,你去看看!”柴荣猜到这洛勇就是玉韵街那几个泼皮嘴里所说的老大,便让武松前去打听一下。
武松答应一声,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偏房外面,一纵身跳上房梁,居高临下地朝里面张望着。
“大人!我那几个兄弟与我出生入死,屡立战功,这次虽然他们行事有失鲁莽,但也不是什么大错,还望大人看在他们平日的战功上面饶恕他们,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洛勇跪在洛玄面前满脸戚然地乞求道。
“洛勇,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他们依仗着有些许军功嚣张跋扈惯了,不但欺压善良的百姓,就连官府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作为一城之长,怎能纵容这种忤逆行为?”
洛勇还想继续开口为他的兄弟们求情,洛玄却挥了挥手阻止他说下去。
“还有你!比他们更甚!仗着军功欺压官府、鱼肉百姓,官府敢怒不敢言,百姓怨声载道,我看在你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份上百般容忍,你却不知悔改,变本加厉,该叫我如何是好?我若是秉公办理,恐别人说我刻薄寡恩,我要是循私枉法,又怎么能服众?这良心上又怎么能过得去?你若是从此以后痛改前非便罢,若还是执迷不悟,我定不能饶你!”洛玄厉声说道。
洛勇听到这里,又恨又怕,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你去吧!”洛玄见他这个样子,既觉可怜,又觉可恨,心里十分难受,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
“那洛勇不像个善茬,这次受辱而去,只怕要生变故!”武松将偷看和偷听到的情况向柴荣讲了一遍,然后提醒道。
“你去跟着他,看他和什么人会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柴荣想了想,向武松说道。
“好的!”武松答应一声便走出客厅,一路尾随那洛勇往外面走去。
“这洛玄,可真是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我在战场上救了他,他早就横尸荒野了,哪里还有今天!”
洛勇回到自己的府第后,坐在椅子上大发雷霆,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下面的仆役听见了,都吓得不敢作声。
“老爷,副城主来了,他要见你!”这时候他的管家走过来,向他禀告道。
“哦?副城主来了?赶快随我出去相迎!”洛勇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喜形于色地说道。
“不知洛大人莅临,卑职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赎罪!”洛勇带着管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副城主洛贵道。
“哪里!哪里!洛副侍卫长客气了!我听说你今天在城主那里挨了训斥,怕你想不开,心里难过,便顺道过来看一下你。”洛贵带着点狡黠的意味笑道。
“多谢大人关心!是卑职办事不力,让城主生气了。大人请进!”洛勇一边说着,一边把洛贵让进屋里。
“洛副侍卫长,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商!”洛贵在客厅椅子上坐定后,便拿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勇,故意拖长声调说道,他眼睛里那狡黠的意味更浓了。
“哦?大人有何吩咐?”洛勇被洛贵盯得很不自在,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
洛贵朝洛勇旁边的管家看了看,没有作声。
“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洛勇向管家说道。
“是!”管家答应一声便立即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洛副侍卫长战功卓著,又救过城主的命,按理来讲,城主应该厚待你才是。没想道他这么薄情寡恩,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丝怨恨?”洛贵再次看向洛勇,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
“大人何出此言!大人可不要害我!”洛勇听了大惊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何必如此惊慌!按你的功劳,封你做侍卫长也是理所当然,又何必带个副字?城主给的俸禄微薄,不在外面谋些利益,又何以养家?你所获得的那些利益,与你的功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城主又何必斤斤计较、小题大做?”
“大人快别如此说!这是折煞小的了!城主对卑职宠爱有加,卑职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生怨恨之心?大人休再提起,我当您从来没有说过。”洛勇虽然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却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之色。
“洛副侍卫长做的那些事,按洛国法律,只怕够杀上几回了吧!你的那些兄弟,现在不是一个个都被城主收拾了吗?你觉得你还能侥幸几时?城主现在只是缺乏足够的证据而已,而这些是不难找到的,只要他搜齐了证据,你觉得他还能放过你?你已经大难临头了!我这是要救你!”洛贵厉声说道。
洛勇听了立即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在椅子上,他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下来,脑子里一片乱麻。
“大人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洛勇沉默了半晌后,颓唐地问道。
“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洛贵别有意味地看着他说道。
“一切愿听大人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如此这般……”洛贵招手让洛勇靠得更近一些,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啊?您要我造反!……”洛勇听了震惊不已,失声叫道。
“嘘!”洛贵赶紧示意他禁声。
“怎么?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洛贵冷冷地问道。
“罢了!罢了!既然他无情,就休怪我不义!”洛勇犹豫半天,最终下定了决心。
“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侍卫长也好,将军也罢,随你自己挑!”
“大人为何愿意如此帮我?”
“我们的合作是互利双赢!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感情是靠不住的,只有利益才能长久!我们以利相交,才能推心置腹,没有顾忌。”
“大人说得好!我愿意追随大人!”
“那好,我们就按说的去办,你快去准备,我也先回府去了!”
洛贵说完便起身告辞,洛勇也赶紧起身,一直把他送到门外。
“行了!你回吧!”洛贵朝洛勇挥了挥手,然后骑上马,朝旁边一条道走去。
“大人,可说妥了?”洛贵走出不到五十步,从旁边树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向他问道。
那林子里还藏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都是洛贵预先安排好的,以防不测。
“都说妥了!我们回去吧,加紧准备!”
洛贵他们以为行事很隐秘,但这一切都被武松给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他将这些情况打听清楚后,便返回城主的府邸向柴荣作了汇报。
“没事,我们将计就计!”柴荣冷静地说道。
如果现在将洛贵和洛勇的密谋向城主作汇报,城主不一定会相信,万一打草惊蛇,不但揭露不了他们的阴谋,还有可能被他们倒打一耙,反咬柴荣他们造谣诬蔑、挑拨离间,那就太被动了。
因此,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露声色,在他们实施阴谋的时候,趁机将他们拿下,到时候事实清楚,他们就无法抵赖了。
“来,洛安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一天夜晚,在洛勇的府第,洛勇热情地招待着侍卫长洛安。
“来,承蒙洛勇兄看得起,我们干了!”洛安醉眼朦胧地说道。
洛勇在酒里下了毒,洛安没喝几杯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把他好生看管着,等事情成功了,再来处置他!”洛勇面无表情地对管家说道。
“是!”管家说完,便叫了几个人将洛安绑了,带了下去。
“哼哼!只要解决了洛安,侍卫军就在我的掌握之下了,对付洛玄易如反掌!”洛勇得意洋洋地自语道。
他叫上自己的亲信,向侍卫军营房走去。
“好个洛勇,居然敢谋反!”
正当洛勇控制住侍卫军,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洛安和武松、洛婷闯了进来。
原来,武松带着洛婷一直守在洛勇的府第,一见洛安中毒,洛勇离开,便现出身来,将那管家和家丁都给解决了。洛婷又将解药给洛安服下,等他醒来,便将洛勇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洛安听了,便急急忙忙地和武松、洛婷一起往侍卫军营房赶来。
“把他带下去,等候城主发落!”洛安迅速把控了场面,叫手下将洛勇捆了起来。
“侍卫长,洛贵现在应该已经带领军队围在府第外面了,我们就按他们的约定发送信号吧。”武松向洛安说道。
“好的,一切都听您的!”
洛安便叫士兵在院中烧起三堆烟火。
洛贵在府第外面见了,也叫人烧起一堆烟火。
“开门!”洛安向手下吩咐道。
随着大门打开,洛贵带领手下士兵大喊着冲了进来。
“关门!把他们都给我拿下!一个都别放走!”
洛安一声令下,埋伏的侍卫军一起杀出,将洛贵和他手下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叛军给全部消灭了,洛贵也被抓了起来。
“外面为何吵闹?”
洛贵带领叛军攻进来的时候,洛玄还正在房间里睡着呢!侍卫军和叛军的厮杀声把他给惊醒了。
“城主勿惊!洛贵和洛勇联合谋反,阴谋败露,洛安正带着侍卫军在剿灭他们,要不了多久,叛军就会被降伏。”
柴荣和鲁智深这天晚上一直守在城主的卧房外面,保护着他的安全,见洛玄发问,柴荣便在门外答道。
“什么!洛贵和洛勇谋反?”城主听了显然大吃一惊。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好衣服,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个洛勇,我待他不薄,怎敢如此对我!他犯下那么多欺压官府、鱼肉百姓的重罪,我看在他曾经救过我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反而好言劝慰他,他怎能联合洛贵来害我!”洛玄对洛勇的反叛似乎无法接受。
“人一旦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就会丧失道义,丧失良心,也很容易被鼓动利用。”柴荣慨叹道。
“报告城主!洛贵和洛勇联合谋反,叛军已被我等剿灭!洛贵和洛勇均被擒拿,请城主发落!”洛安剿灭叛军后,便站在门外请示道。
“把他给我就地正法!”洛玄走出门外,看了一眼洛贵道。
“洛勇呢?”
“关在偏房里。”
“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问问他,他怎么能忍心做出这种事!”洛玄神色黯然地说道。
“不好了!洛勇咬舌自尽了!”去提拿洛勇的士兵返回来叫道。
“哎!这是何苦!”洛玄顿足叹道。
柴荣他们听了,也是一阵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