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西盯着她,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不是说了吗?不要孩子一哭就想着喂奶。”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不喂奶做什么呢?
“不过确实该喂奶了,”顾奕西说,“等下还要换尿布。”
苏观连连答应,然后利落果断地起身,把还在哇哇大哭的洋洋抱起来。
洋洋看到苏观来抱她,还瘪着一张嘴,大概在她的记忆里面,这正是那个拿着奇怪东西发出刺耳声音的大人。
苏观一边抱着洋洋,一边告饶似的说:“好好好,祖宗,别哭了,别闹了,我下次再也不乱摇手摇铃了,你别哭。”
洋洋本质上果然还是个安静的小孩。当然,或许也是苏观的告饶有用,洋洋被抱起来的时候,果然没说话。
“好,不哭了啊,洋洋真乖,妈妈一抱起来就不哭了。”苏观将洋洋抱起,一边坐在床上,朝向顾奕西。
她把洋洋抱着,朝顾奕西更近。
“可不是妈妈抱起来就不哭了呢。”顾奕西果然恢复得不错,她笑意盈盈地说着,一边主动伸出手去将孩子白皙柔软的小手勾着。
小宝宝才出生两个月,哪里知道什么跟什么,但她就偏偏紧紧地回拉着顾奕西的手指,眼睛也圆鼓鼓地睁着,刚刚还在哇哇大哭的嘴巴也闭上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事实,的确不是因为苏观抱起来才不哭的。
苏观微窘,但还是要把洋洋抱给顾奕西,方便喂奶。
在苏观将洋洋挪到顾奕西怀里面的时候,耳热都还没有消失。
“不过呢,没有妈妈抱起来,那洋洋还得哭。”顾奕西接过洋洋的时候,又冲着苏观眨眨眼睛。
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依然明亮,微光照耀下流光溢彩,还是和之前一样。
这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似的。
就像现在,她也会多说一句话给苏观听。
***
喂完奶,洋洋又回到婴儿床里面待着了,也不哭也不闹,再过一会儿就要去洗澡了。
这空出来的半个多小时,正好让妻妻俩聊天。
“你今天来得比之前都晚。”顾奕西笃定地说。
墙上的钟会提醒她时间,苏观每一天什么时候来,顾奕西都会记住。而且正是关键时候,苏观来,都有规律。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碰到了杨晗诗,路上聊了会。
大概出于某种心理,苏观并没有马上就说自己遇到了谁,而是先保持沉默,等到顾奕西再发言时,她才告诉顾奕西实情。
顾奕西诧异:“你遇到杨晗诗了?”
“是,遇到杨医生了。”
果然,这个人的存在是不同。偌大的病房一下子怪异地沉寂下来,只有还在婴儿床上的洋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你们说什么了吗?她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顾奕西问。
其实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但是顾奕西这么好奇,一定是她也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
或者说,觉得介怀。
一想到顾奕西也介怀,苏观心里面瞬间舒坦许多,便故意吊着她说:“你很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奕西谨慎地开口,显然有些不开心了,“你跟她
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这个女人,平常时候会是个小暴君,现在刚刚产下婴儿,性情估计更为强烈,不好惹。
苏观决定点到即止:“还好吧,她是医生,我是病人家属,我们两个聊一聊怎么了嘛?”
苏观一边说,还有空观察顾奕西的表情,发现她的眉头紧皱,一直没有松动的迹象。不仅如此,似乎还随着苏观说话,还越来越不开心了。
这个时候苏观已经变得有几分忐忑了,但是她已经说了,那还是继续吧。
顾奕西的忍耐似乎还没有到达顶峰。
她说:“她是医生,你是病人家属。但是,这次我过来调理,和她没有关系。”
“是嘛,”苏观歪头,还在嘴硬,“可是你之前是她的病人嘛。”
“所以我们聊聊没有什么的吧?”
顾奕西的脸很明显地沉了下去:“但是你是我的妻子,孩子的另一个母亲。”
刚刚病房的气氛已经有点怪怪的了,这会儿顾奕西一说,苏观立刻噤声了。
本来她也只是打着逗逗顾奕西的念头说话的,结果她现在真的生气了。
她惹生气的,苏观自然要哄,她立刻就要使出十二分的劲头来哄:“好好好,我错了,老婆大人,求您原谅我,我们俩真的没有说什么。”
顾奕西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那你们说了什么?”
她还哼哼了一声。
有的人口中说着老婆大人你不要生气了,动作上却不见得有几分诚意。
好在她们都乐意享受。
“我说,我说,”苏观用着讨好奉承的语气,“我全都说,老婆大人不要生气。”
顾奕西微微眯眼:“你说……什么?”
苏观沉默了两秒钟,很快就理解了顾奕西的意思,立刻改口道:“招,我招!”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暴君,就是如此。
虽然被“压迫”,虽然在“招供”,但是苏观将她和杨晗诗所说的内容和盘托出时,她心里面格外甜蜜。
有什么好说的呢?原来耿耿于怀的人不只是她一个,还有顾奕西。
而且她更介怀。
怪异的比较增加了。
苏观最后也没有忘记告诉顾奕西,杨晗诗给她们两人的祝福,同时一边注意观察顾奕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