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毫不犹豫地下了个结论,“她特别特别坏,说是圣女,我看其实就是个被修耶邪火控制的女人。”
丹穗说完这一句,猛地捂住嘴,一脸惊恐。
异能起效了。
丹穗成功地进入了三分钟真心话时间。
贝暖很满意。
而且贝暖觉得丹穗说得非常对,英雄惺惺相惜,所见略同。
贝暖安抚她,“没关系,你随便说,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丹穗想控制住嘴不继续说话,嘴巴却像是有自己的主意一样,不用人问,就会自动开口。
她自动自觉继续说:“大家都在说,现在真圣女已经现身了,亚雯这个冒牌货,应该回她的村子里继续养猴子了吧?”
丹穗已经绝望了。
贝暖笑了笑,直接问她:“那你是伽寒派来监视我的,还是亚雯逼你来监视我的呢?”
“当然都不是,伽寒酋长说,想挑一个干活利索的,挑了一圈,大家都推荐我,说我最勤快,所以我就来了。”
丹穗答得毫不犹豫。
“我也愿意过来,因为圣女这边待遇比伽寒酋长那边还好,而且活儿不多,还很清闲,有时间玩。”
丹穗自己一脸纳闷,贝暖问得直截了当,自己不知为什么,也回答得直截了当。
贝暖点点头,“好。这么晚了,你去睡觉吧。”
丹穗施了一礼,转身要走。
才打开门,忽然又控制不住地自动开口:“那个侍从为什么会睡在地铺上?”
说完,像是被自己吓到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贝暖忍住笑,“不然呢?”
丹穗直通通地说:“我以为他会和您一起睡床。”
说完惊惶地又施了一礼,落荒而逃。
贝暖看了陆行迟一眼,陆行迟一直不动声色地靠着矮柜站着。
看见丹穗走了,才慢悠悠说:“我觉得她以为得很对。”
“对什么对。”贝暖倒回床上。
陆行迟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过来,看一眼她还红着的眼睛,再拿起窗台上的盘子看了看。
“你最近许的愿真多。”
“那是。”贝暖对付他,“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不就是最容易迷信的时候吗?”
贝暖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许个愿不算什么,我经常给自己规定,出门要迈左脚,否则不吉利,鞋要摆好,左右反着放不吉利,楼梯要走双数,最后是单数就蹦下去,多着呢。”
陆行迟在她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
“不用那么害怕,就算真迷信的话,应该相信的也是善恶有报,吉人天相。你哪次不都是因祸得福?”
这倒是,他说得很对。
贝暖心中筹划了一下。
这根手指头绝世无双,能逼人说出真心话,就是一个审人的大杀器。
明天只要找到亚雯,直接问问她关于神秘人的事,她一定会把她知道的所有情报全都抖落出来。
贝暖就不用再当什么圣女,大家可以跟这个奇怪的部落说拜拜了。
贝暖计议已定,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陆行迟没听到她的声音,再低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嘴角噙笑,睡着了。
说睡就睡,真是只小猪。
她这一整天欢蹦乱跳,惹是生非,各种主意层出不穷,现在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一静下来,睡着了,就像个天使。
陆行迟小心地把她往床里挪了挪,在她旁边靠着床头坐下来,轻轻顺了顺她柔软的头发。
贝暖“唔”了一声,往陆行迟这边挤了挤,一头扎在他身上,把脸舒心地埋在他的衣服里。
陆行迟的整颗心都化了。
他把她弄乱的被子拉起来,仔细帮她掖好,又找到她的一只手,在被子下攥在手里,自己也靠着床头闭上眼睛。
然而才闭了一秒钟不到。
“她刚才说什么许愿,一定又是在胡说八道。”
陆行迟听见自己在自动说话。
陆行迟:?
“那个盘子一定有什么猫腻,她蒙在被子里,究竟在干什么呢?还有,丹穗刚才的表现也很反常……”
他不止在说话,声音还很大,好像在做演讲,唯恐别人听不到一样,滔滔不绝。
想停都停不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贝暖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哼哼,“陆行迟,你好吵。”
她好像被吵醒了。
陆行迟嗖地站起来,一秒就回到了地铺那边。
他无法控制的唠叨过了一小会儿,竟然自己停了。
贝暖只翻了个身,把身上的棉被全踹到旁边,又睡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陆行迟轻手轻脚地走回去,帮她拉好被子,重新调了调头的位置。
贝暖任人摆布,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警报解除,陆行迟重新坐回她的床上,拉过另一个枕头垫在身后,顺手牵起她的右手,和她十指交叉。
“还好她没醒,睡成这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个男人吗?”
嘴巴又自动开口了。
陆行迟:???
他低头看了一眼和她紧握的手,这次动也没动,只把手松开。
自动说个没完的嘴巴唠叨了一会儿,又停了。
陆行迟默了默,再抓起她的手握住。
又开始了。
陆行迟放开她的右手,帮她塞进被子里,还是有点不甘心,等自己安静了,就把她左边的胳膊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他小心地戳了戳她的左手。
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
再试探地握了握,还是很安全。
陆行迟放心地握住她的左手,低头盯着她的熟睡的小脸琢磨: